上,在高陽的瞪視中,湊到她綴著精美墜子的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就連離高陽最近的柴天薇都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
遺玉剛將“悄悄話”說完,高陽臉色一變陰寒地斜了她一眼,便拎起裙角站起身,俯視著遺玉挽著髮髻的後腦勺,沉聲道:“本宮暫且記下了。”
冷哼一聲後,高陽便在柴天薇的呼叫聲中,大步離開了丙辰教舍。
柴天薇見狀,連忙同另外一個陌生的男學生小跑著跟上。
這些“外人”一走,原先站在門外觀望的幾名學生忙跑了進來,教舍中一下子就變得熱鬧,大家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著。
從高陽忍怒不發起,眼中便沒了笑意的長孫嫻,臉上仍掛著得體的笑容,心中卻是揪巴在了一處。
遺玉仍彎腰一手撐在桌上,並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就勢扭過頭,正對上長孫嫻投來的目光,兩人相視之後,遺玉俏眼一彎,輕聲道:
“長孫小姐,先生就快來了,你還不回自己座位上嗎?”
長孫嫻笑容一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後,起身朝自己座位走去。
趙瑤衝著她張了張嘴,沒能說出什麼話來,待她落座後,才不滿地對遺玉道:
“盧小姐,這是我的座位,長孫小姐坐這裡,又沒礙著你。”
對她不似前陣子親切的態度,遺玉不置可否地一撇嘴,將自己座位上剛才高陽坐過的軟墊放到她的案上,食指一點她手邊剛剛長孫姻坐過的那隻邊上繡著精緻花紋的軟墊,道:“趙小姐,煩勞。”
趙瑤目光一移,看到手邊那隻精緻的軟墊,方才窘迫地拿起來遞給遺玉。
遺擊接過盧氏親制的軟墊,當著趙瑤和後排長孫嫻的面,在上面拍打了兩下,似是要撣去不曾存在過的灰塵,才重新放到地上,轉身盤腿坐好,開始收拾被翻的一塌糊塗的桌案。
杜荷緩緩收回目光,嘴角噙著笑容,輕輕搖了兩下頭,方也坐下。
長安城懷國公府
新修的懷國公府,座落在朱雀大街西二街的長興坊內,府上平日偶有來客上門造訪,都是規規矩矩在門前十丈外便下了車馬,步行過來。
這大上午的,冬季的陽光白的透亮,也就這會兒能稍有些暖氣,打東邊駛來一輛馬車,在離國公府不遠處停下,一身著青色深衣的中年男子從車上下來,同車夫交待了兩句後,便一個人朝著國公府的大門走來。
“砰砰”,他拉動門環,敲了兩下,便有人從裡面將門拉開一道縫隙,站在門內的下人剛剛看見他的臉,便露出苦色,彎腰小意地行禮之後,才道:“房大人,您、您還是回去吧,我們家老爺他、他是不會見你的。”這下人說完,也不敢就此當著來人的面兒關門。只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麻煩你將這封信,交給懷國公大人。”房喬從袖中掏出一封用臘塗口的信箋,遞給那守門的。
“這…”下人的表情很是為難,他就一守門兒的,在這國公府上,是下等的僕人,外面立著的人他惹不起,家中老爺他更惹不起…怎麼這兩天他就這麼倒黴,虧他還一直沾沾自喜在國公府守門是件輕鬆的差事。
房喬溫聲道:“我這封信的確事關重要,若是遲了,恐耽誤大事,國公大人應該只說不讓謎去,卻沒說,不讓我送信進去吧?”
下人臉色一陣猶豫,府上是吩咐下來了,總管再三交待過,不能放這人進來,的確是沒說過不讓他送信進去。
“那、那好吧。”下人接過信箋,壓根沒想到,總管沒說不收房喬的信,可也沒說過能收房喬的信。
房喬朝後退了幾步,大門重新闔上,他便站在門外等候,吹了整整兩刻鐘的冷風,門才重新開啟,剛才那個下人一臉狐疑地探出腦袋在門外一掃,見著沒有離開的房喬,笑著道:
“房大人,我家老爺請您進去。”其實盧中植的原話哪有沒有這麼好聽,什麼請不請的,只說是讓人滾進來,但這下人卻不會這般學嘴的。
長安城房府
房之舞一早便同閨友約了去東都會逛街,這將近中午吃飯的時候,才帶著捧了大盒小盒的一名丫鬟乘車回到府上。
進門之後,她便一邊磕著手中紙包裡的新鮮炒貨,一邊詢問迎上來的管家,“我娘在哪?”
“應是在正房。”
“你們把東西放回我屋裡去,仔細別把我那幾只陶人兒摔壞了!”
房之押隨手將瓜子皮丟在地上,朝正房走去。
半路上就有兩名丫鬟跟上,她穿廳過廊進到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