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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盧榮和啞聲開口道:“大哥且說,我們聽著便是。”
遺玉被盧景姍摟著胳膊,聽著盧榮遠將這後事大概講了一遍,對這朝代的婚喪,她起先前不瞭解,可在國子監這些時日學禮,對這士族大家的喪禮,略知一二。
像盧中植這樣的身份,墓室是早就開始準備的,一旦亡故,法事之後,入棺停放時日,在這期間,安客接物,族中整修墓室,填充葬品,時日一到,才可出殯。
但盧家所要面對的問題,不僅是喪葬這麼簡單,還有他死後留下的爵位和一身家業,按照規矩,就算是由長子承爵,也需得盧中植親口留言,可眼下他昏迷在來,若是死前未留言語,那便全由皇上做主了。
至於家產,遺玉並未打聽,可憑著日賞府內吃穿,也知道數目匪夷,若是盧榮遠承爵,那這偌大的懷國公府便是換了個主人,身為次子的盧榮和,是需得開府另過的,這家,是不想分,也難。
“就照大哥說的辦吧。”
盧榮遠分配了這期間的府務,盧景姍身為外嫁的女兒,沒資格插口,盧榮和沒看見衝他暗使眼色的竇氏,毫無異議地應下。
“那便這樣,各忙各的去吧。”沒心思聊別的話,盧榮遠正要起身,這屋子裡卻突兀地想起一聲問。
“大哥,大嫂一人負責這隨葬事宜,難免遭累,不如,這府裡的賬務,我先幫著管一陣吧?”
第362章 他不行
竇氏一句話變著彎兒的打算插手府內賬務,臉色先變的不是趙氏,而是盧榮和,不等盧榮遠應答,他便毫不留情地冷聲斥道:
“胡鬧!你懂得管賬麼,這個時候,添什麼亂!”
竇氏臉色難看,剛要辯駁,卻聽趙氏開口:“二弟,弟妹說的也是,這眼瞅著就要忙起來,咱們府中人口本就不多,可事務卻不少,能有人搭把手,我是樂意的,不過這賬務明細過於繁雜,不如,弟妹就代我管理府上庫房進出,可好?”
盧家的賬務,眼下是分為兩部分的,一是遺留在江南十幾年經營的產業,一是現個國公府內裝有真金白銀的庫房事宜,在竇氏看來,兩相比較,當然是這府內的大庫房為重,因此,沒想到趙氏會這般放手的她,心喜之餘,忙點頭應道:
“能幫嫂子分擔些事就行。”
這分明是得了便宜又賣乖,向喜同她鬥嘴的趙氏卻沒在這會兒挑她什麼毛病,反倒是盧榮和又不答應了:
“大嫂,這庫房怎能交給她管,她——”
一直沒開口的盧榮遠,出聲打斷了他的話,“二弟,就這麼著吧,庫房的賬務先交給弟妹,若是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就讓你嫂子在旁邊指點一二。”
盧中植不在,盧家老大說的話,還是很有權威的,盧榮和黑著臉,暗瞪了一眼不敢看他的竇氏,悶聲應了。
在旁觀看這段短爭的遺玉,雖知道盧中植命不久矣,可眼看著親人在他尚在世之時,便打起了這家業的算盤,怎不讓她心生涼意。
“都散了,回去用晚飯吧,明日早起。”盧榮遠環掃了一眼屋內眾人,道。
……
向黎院
夜裡,盧智方從盧老爺子院中回來,一進到屋內,便見一室昏黃中,坐在屋角的茶案邊的遺玉,正捧著一卷竹簡在看。
“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她在朝陽院待了一天,晚上商量完盧老爺子的後事之後,盧榮遠說什麼也不讓她過去了,吃了飯,她本想早早上床休息,可翻來覆去睡不著,便又穿了衣裳到盧智房裡等人。
“那咱們聊聊?”盧智解下披風,隨手丟在地毯上,在她身旁坐下。
“嗯,”遺玉將竹簡擱在茶案上,卻不知說些什麼開頭,燭光下的臉龐,帶著憂慮。
盧智看她一眼,略一沉吟,道:“大哥知道你不好受,可是有些話,還是覺得先同你講比較好,”待遺玉抬頭著他,便繼續道:“祖父一走,不論是誰承爵,都要分家,大伯方才同我談過,有意讓咱們跟著他過,我的意思是,到了那時候,咱們先住到歸義坊去,明年開春科舉罷,大哥便能在這京城開府,這國公府的將要變渾的水,我們一家不去淌,你覺得如何?”
聽了他的話,遺玉並不覺得意外,從一開始她便知道,盧智是不在乎這國公府裡的半點家業的,當初他之所以認祖歸宗回了盧家,不過是適當時機的一種手段而已。盧榮遠讓盧智同他單過,意圖幾乎是明擺著,便是要拿盧智當親生兒子待,如此,這國公府的家業,盧智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