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大聲喊叫道:“爹,爹來教我!娘!”
她聲音嘶啞,這麼全力喊出來,雖然還不如平日提聲說話的音量大,但是在夜空中來回飛翔的銀霄,卻在她喊到第二遍時,巨翅一轉,尋著一個方向直撲而下。
楊小昭喊了四五遍就沒了力氣,見無人應答,一時跪坐在窗下,嗚嗚哭了起來,遺玉喘著粗氣喚了她兩聲,忽覺屋內陰影跳動,抬頭就見視窗處有道白影一閃而過。
片刻後,在宏文路口,馬背上閉眼靜候的李泰,待耳邊嘯聲再響,手中韁繩側拉,跟著空中那道白影一路疾風而馳,身後馬匹緊隨。
同樣在國子監四處尋找遺玉的眾人,自然也聽到了銀霄那陣動靜頗大的嘯聲,杜若瑾扶著牆垣立在原地,看著遠去的馬匹,目中露出難解的神色。
正在後花園處找尋的盧智,抬頭看見空中的白影,面上一愣,隨即露出喜色。
在銀霄的指弓下,李泰飾馬穿入甘味居後面的小林,在林中一排房舍前翻身下馬,跟隨李泰前來的四個人則動作迅速地分頭開始在附近查詢。
“殿下。”一人高喊一聲,站在房前的李泰方移步過去,順著那
人的手指看到牆下幾個紙團,目光微閃,伸手一探。
便有一人走到這間屋門前,對著那上了銅鎖的門扉飛身一腳,一聲巨響後,門板既被踹開,這人率先走了進去,片刻後就聽他出聲回稟道:“就在這裡!”
李泰側身走進小屋,撲鼻而來的灰塵和發黴的潮氣讓他身形微
頓,繞過眼前一道破舊屏風後,迷過高處窗子灑進的淡淡月光,看見屋裡凌亂的矮案間,窗下和牆邊正各有一道人影。
遺玉背靠著牆面,呼吸短促,聽見動靜,側頭迷茫地朝一處看去,只見一道黑影逐漸靠近,接著頭頂微弱的光亮也被遮去,身子一輕,即被人彎腰抱起。……
魏王府凌沛院
客廳裡共坐了三個人,正靜靜聽著垂首而立的一人低聲稟報:
“…然後他們就將盧小姐帶到了甘味居後面的雜物房裡,同那楊姑娘一起關了起來,打算過上兩日再將人放出…這些就是他們交待的。”
盧智掩緊了身下紅木雕花椅的扶手,微微垂頭,掩去眼中狠色,沒想到城陽公生還有長孫嫻皆參與到了這件事中,他應該感嘆遺玉的福大命大,沒讓她們動了殺意,只是打算關上兩天便放人麼?
杜若瑾將拳頭抿在唇邊,忍著咳意問道:“你、你確定那人說是嫻妹、長孫小姐指使的?”
“回杜公子,他們只說是依著楚小姐的意思,而楚小姐又是――”
“咳、咳咳!”一陣劇咳打斷了這人的話,杜若瑾扶著胸口,強忍到喉的腥甜,插話道:“那就不一定是長孫小姐指示的…咳咳…”
“……”廳中稟報之人遂不再言語。
盧智雙眼一眯,坐在主位上的李泰一語不發地輕釦著手中的茶盞,平靜的臉色讓人看不出喜怒,又過了片刻,就見盧智起身走到他跟前,躬身一拜,道:
“此次多謝殿下相助,盧智還有一不情之請。”
聽到上座那人輕“嗯”了一聲後,他才又道:“剛才王太醫也說了,舍妹現下身體虛弱,需得靜養幾日――”
李泰伸出一手,打斷他刻下的話,低聲道:“這幾日盧小姐便宿在本王府上,今晚你且住下,明日我派人同你一起去趟國子監。”
盧智恭聲應了,而後才又轉身對著杜若瑾一禮,“多謝杜先生今日幫忙,改日盧智定當登門拜謝。”
杜若瑾輕輕搖頭,想要說什麼卻是又一陣咳聲。
“來人,送杜公子回府。”李泰一聲令下,便有兩名下人進了廳中,將因身體有恙而面色蒼白的杜若瑾恭送出門。
等他走後,那稟報事宜的探子也彎腰遠下,廳中僅剩李泰和盧智兩人,他們之間寂靜了半晌,李泰掌上那杯奈漸漸涼去,卻不見他飲上一口。
“盧智,你是個聰明人。”
盧智眉心一跳,低頭不語,他是個聰明人,所以早在杏園便隱隱發現了魏王對遺玉的態度有些不對之處,而今日一事,卻讓他腦中隱隱敲響了警鐘。
魏王從來不是什麼有多餘善心的人,當年教助盧氏母女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絕對不會是因為那些同情之類的東西,他在文學館做文士已有一年多,雖並不是魏王府上的人,卻也在旁人的刻意之下看見且聽見過不少事情。
對這位有些冷血的皇子,他是畏大於敬的,這人似乎從不發脾氣,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