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一驚,又聽他低聲道:“這種話,以後不許再提,知道嗎?”
見遺玉點頭,他神色才一鬆,繼續道:“我也只答你一遍,我並不是魏王的人,我現下是這大唐的子民,日後做官,也是做這大唐百姓的官。”
遺玉輕呼一口氣,不能怪她多想,雖然眾人皆知魏王府下所設的文學館招攬的學士並不是只有魏王的人,但她還是擔心盧智會被捲入日後奪嫡之事,現下朝堂之上繼位人選屬三人呼聲最高,一是當今皇上的嫡長子李承乾,一是楊妃之子吳王李恪,最後就是頗受聖寵的魏王李泰。
李承乾雖名正言順,但為人驕奢,宣告不旺,李恪雖在百姓中聲望極高,但卻不為皇上所喜,魏王最是深居簡出,雖聖寵濃厚,但卻無母系支援。
三方各有所長又皆有所短,儘管太子已立,可當今皇上的態度卻十分模糊,朝中不少官員已經開始暗中投靠三方,表面上這三個人都有機會,但是知道歷史的遺玉卻知道,這三個人到了最後,都沒戲。
儘管這個世上的歷史已經發生了一些偏差,但據她所知,大的方向還是未曾改變的,就好象是冥冥之中有隻推手,不論過程是如何多變,到了一定的時候,總會被撥正回去。
她半點也不想盧智摻和到這黨派之爭中去,可是他的志向卻是字跡無法左右的,還好他並未在此刻就站隊,中立,自然是最好的。
盧智看著若有所思的遺玉,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側目望著遠處的連碧青山,眼中的神色更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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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吃過午飯,遺玉就蹲在後院的花圃邊上擺弄她的那些花草,早上在山楂林裡差點被盧智發現她的小動作,這會兒她倒不敢在眾人眼皮底下“做手腳”,只是檢視了一下那些草莓的生長狀況,想著下次摘果時候摘一些給晉博士帶去,那個老人對自己還是很照顧的。
“小姐,夫人叫你進去。”陳曲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遺玉鬆開手上的草莓葉子,起身拍了拍衣裳,同她一起回屋去。
盧氏正同盧智在客廳裡聊天,見她進來,招手喊她坐到自己身邊,臉上微微帶了些埋怨,“這十天半個月不見得,回來也不知陪娘多說會兒話。”
見遺玉目露歉意,方才又道:“剛才聽你大哥說,你在宿館的屋子後面有片竹林子你很喜歡?”
“恩,看著挺清涼的。”
盧氏點點頭,“竹子是好的,你若喜歡,日後咱們銀子攢多一些,就把現在住的宅子抵出去,再換間大的,給你種上一片,可好?”
遺玉心頭一暖,面上卻笑道:“那自是最好的,以後大哥二哥娶了媳婦不要咱們娘倆了,那就買間大宅子,我和娘一起住。”
盧智端茶杯的手微微一頓,就聽盧氏笑罵了遺玉兩句,而後扭頭對他道:“智兒,你也不小了,明年學裡的畢業考罷,謀個差事做了,是該找個媳婦管家,不知你現下可是有喜歡的?”
遺玉捕捉到盧智瞬間僵硬的唇角,低頭掩笑,就聽他淡淡答道:“娘,您自是不用擔心我的的,反倒是二弟性子跳脫,是該早些成家,想必日後會穩重許多。”
盧氏聽他說的很有道理,目露贊同,“你二弟使性子活潑了些,興許成了家,真會好點。”說完臉上便露出了沉思之色。
盧智這才抬眼看著一下遺玉,目中露出了淡淡威脅的神色,遺玉正猶豫著要不要替不在場的盧俊辯駁兩句,收到她大哥的眼神,立刻閉緊了嘴巴。
“只是你二弟整日跟你一同在學裡,也見不著什麼姑娘,不如這次就讓他留下,這鎮上與他 年齡相仿的姑娘也不少,時間長了,總是有看上的。”
盧氏點頭應道:“等下他回來,娘便與他講吧。”
遺玉看著他三言兩語便把盧俊給賣了,心下難免一陣同情,可是下個月那綢緞莊子的掌櫃怕是會去學裡尋他們,把喜歡四處亂跑的盧俊留在家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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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家人走到龍泉鎮巷口,盧氏又拉著遺玉囑咐了好一陣子,才放手讓人上車,遺玉看了看一臉不捨的盧氏,又略有些好笑地瞥了下無精打采的盧俊,扶著盧智的手臂等進了車廂。
一路駛至務本坊,天已經黑下,學宿館後門高高掛起了四隻燈籠,盧智多添了一兩銀子的車費給那馬伕,拎著盧氏給他們裝兩隻囊袋,將遺玉送到了坤院門口,才將其中一隻遞給陳曲。
“早點休息,明兒個起早些,我在宏文路口等你,辰時便會有人去貼榜,去看看也好。”
這旬考雖不如歲考重要,但遺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