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跳到后街的,我來時怕婆子們不讓我進來,於是就摸了鄭立的鑰匙串子,上面是有那二樓鑰匙的,我這便放你們離開,出去以後,你們能走多遠就走多遠。”
盧氏二人皆是一驚,遺玉更是忍不住開口道:“我們要是走了,那你怎麼辦?”
劉香香輕笑一聲,道:“我只需裝作昏迷,待人發現時候便說是你們打暈了我然後逃走便可,那鄭立也是極其寵我的,不會為難與我。”
遺玉是不清楚這些大戶人家的後院事情,盧氏卻是知道的清楚,當下便拉住劉香香的手道:“不行,你當嬸子是傻子麼。”倘若劉香香真的極其受寵,又怎麼會三年過去,那鄭立連個妾的名份都沒有給她。
遺玉只當盧氏害怕她們走後,劉香香被為難,又一想前幾天夜裡見到的鄭立本人,也是擔憂,眼珠子一轉,就對劉香香說道:“香香姐,不如你跟我們一道走罷。”
盧氏也在一旁應聲道:“是啊,香香,跟著嬸子走罷。”
劉香香的母親趙氏,在劉香香被抵債帶走那年就因病去世了,喪事還是村民們幫著籌辦的,那時大傢伙也都去尋過劉家兄妹,但老大劉貴是不知去向,劉香香則是被拘在張宅不讓見人,因此她如今也算了孑然一身了。
劉香香聽了她們的話,也很是心動,可又想到自己的賣身契尚在鄭立手中,跑到哪裡不都是個奴婢,於是臉色一暗,道:“我卻是走不成,那鄭立手上有我的賣身契在。”
盧氏這才知道她擔心什麼,忙又拉過她的手,急道:“香香,咱們往關內去,他們找不到那裡,到了京都附近咱們找個安定的村鎮居住,介時盧智再考舉罷,就算真被找見了,又能拿咱們怎樣?還是你喜歡過現在的日子?”
劉香香也僅是考慮了片刻,便被她們說動,盧氏母女一陣歡喜後輕手輕腳地整理了衣著,遺玉又快速在這屋子裡摸了一圈,這才跟著劉香香悄悄出去,任那燭臺留在桌上,摸黑上了二樓。
劉香香站在二樓緊閉的那扇門前,對了半天的鎖眼,“咔嗒”一聲脆響後,三人心中皆是一喜,又緩緩推開這扇久未人動的木門小心不讓它發出“吱呀”的聲響,挨個閃了進去。
盧氏第一個從那扇兩人寬的窗子跳了出去,藉著月光,遺玉看清這窗外便是張鎮后街的一條小路,由於地勢原因,這小樓一樓是建在坡下,從二樓跳到路面也僅有兩人高度,看著危險可地面卻是鬆軟的泥土,真正躍下只要小心不扭到腳踝還是很安全的。
就在遺玉滿心激動的認為幾人就要逃脫這鬼地方的時候,突然隱約傳來一陣陣女人的喊叫聲,豎起耳朵一聽,才知那守在門外的僕婦們竟是已經發現她們不在屋中,因此才開始大呼起人手來。
劉香香也是聽到了樓下的呼叫聲,原本有些放鬆的神色再次緊繃起來,她只是片刻猶豫間,便輕推了一把遺玉,道:“小玉,你先下去。”然後便轉身要走。
遺玉卻不聽她的,不但沒有跳下去,反而伸手拉了她的胳膊,急聲道:“香香姐,你要做什麼!”
劉香香強壓慘淡面色,回頭對她露齒一笑,道:“我去把門關好,你先下去。”
“不要,咱們一起下去!”月色下,劉香香一張清秀小臉卻是比在樓下屋中燭光裡更慘白一些,遺玉見了她這笑容,恍惚間又憶起四年前那個午間陽光下的人影,只覺得心頭一抖,說什麼也不願意鬆開手來,她有預感,若是現在放任劉香香離去,那恐怕她今後是再也見不到這個重情重義的女子了。
劉香香毫不設防被她拉住,尚未回神卻又被推向視窗,這時樓下已經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她情急之下也沒有多想,就抱住遺玉縱身躍了下去,兩人只覺得耳邊風聲一呼而過,便已經是落到了地面。
盧氏並不知道二人在樓上短暫的對話,只忙上前將她們一一扶起,又聽遺玉急聲道:“娘,快走,咱們被發現了!”
於是三人相互攙扶著,使盡了全力往遠處逃去,身後是幾個僕婦氣急敗壞的叫喊聲,三人穿過兩條街來到鎮外大路上,已經有些脫虛,到底還是盧氏身體好,一手扯著一個勉強繼續跑步前行,只因身後竟然隱隱傳來了男子的喝叫聲。
劉香香和遺玉也是聽見那陣陣“站住”、“停下”、“別跑”之類的喝叫,這也讓原本已經無力的兩人又猛地提起一口氣來,跟著盧氏的步伐堅持著朝記憶中鎮外的一片樹林跑去。
三人都沒敢開口說上半句話,一張嘴午夜的涼風就灌進喉嚨裡,疼的就像是嚥了一塊稜角銳利的尖冰,身後躁動越來越大,遺玉忍不住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