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為人大度且不計前嫌,大概這裡這個也是一樣的。
盧氏見她不再提問,才又繼續講道:“那時你外公在狠狠訓斥了你爹一頓之後,兩家便不再來往了,連帶我這個女兒,你外公也不再見了,每次上門不是吃了閉門羹,便是被家丁直接拿掃帚趕出來。。。。。。後來他就辭了官,帶著一家人遷到南方,娘最後一次見你外公,還是在你大哥四歲那年。”
遺玉恍然大悟,難怪盧氏除了她外婆以外並不提及孃家,原來是已經斷絕來往了。
“你爹那時對我一直很好,雖他也有過幾次納妾的想法,但見我不願也就沒強求。。。我一直以為就這麼過下去,哪怕婆婆再給我臉色,我也是高興的,直到――”盧氏緩和的聲音突然就顫抖了起來。
“直到我懷了你四個月,才發現你爹竟然在外面養了兩個女人,更讓我想不到的是、是那兩個女人都已懷了身孕,算起來卻都是在娘懷上你的前後有的。。。。。。”盧氏有些艱難地講完了這兩句話,之後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遺玉靠在盧氏肩上的小腦袋輕輕蹭了蹭她,想要給她一些安慰,哪怕是在三妻四妾的古代,一個女人也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前一夜還摟著自己溫存,下一刻卻跑到別的女人那裡吞香噬玉。
“娘當時既傷心又生氣,你爹若是明擺了和我說他想納妾,就算我不同意,他正大光明地納回來,我也不會那般氣憤,可是他偷偷摸摸地在外面養了,等懷上了孩子才被別人揭到我這裡來!你婆婆自然是高興地了,立刻就將那兩個女人給接到了府中。”
盧氏苦笑一聲,“那時娘懷著身孕還要打理家務,你婆婆只顧著照顧那兩個女人,就有人趁這機會在你大哥跟前編排那兩個女人的不是,你大哥向來早慧,人前人後便擺出對她們厭惡至極的模樣,這也算是埋下了禍根。”
遺玉一動不動地靠在盧氏懷裡,聽她一點點回憶人生中最痛苦的那段時日。
自從那兩個女人進了家門,盧氏的丈夫就再沒往她的房裡去過,整日都在其中一名叫做麗孃的女人的院子裡,盧氏幾次看到他們兩人在花園中散步,幾次聽到深夜那小院中傳來自己丈夫的琴聲,幾次遇見下人們偷偷形容她的丈夫如何寵愛那個女人。
因失去了孃家的助力,婆婆又對她不假辭色,盧氏早就在府中有些撐不住場面,原先還有丈夫的關愛,可隨著那個女人的到來,就連府中的下人也開始對盧氏陽奉陰違起來。
盧氏挺著越來越大的肚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結髮丈夫是如何百般寵愛另一個懷孕的女人,在身心的煎熬下,她的精神一點點差下去。
盧氏聲音逐漸低沉下來,“就在那她們進門後的第三個月,先皇突然傳詔安王回京建府,你爹提前通知了我在家中準備宴會迎接。。。。。。沒曾想就是在這場宴會上,你大哥差點被你爹親手殺了。”
遺玉聽到這裡,一骨碌從盧氏床上爬了起來,神色緊張地問道:“娘,怎麼回事?”
盧氏的目光在燭火的照映下很是迷離,“那些男人們在前院喝酒,那兩個女人在你爹的允許下也參加了那場宴會,娘雖不喜她們,可還是帶著她們陪著客人帶來的女眷們在後花園蓮池旁賞月,那天是十六,月色真的很美。。。。。。”
就在盧氏一邊賞月一邊應酬著女眷們的時候,突然在一片歡笑聲中響起了一聲尖叫,盧氏回過頭來就看見滿園子的大紅燈籠映襯下,麗娘那張嬌美的臉上帶著無盡的驚恐,接著就聽她失聲喊道:“芸娘落水了!快來人啊!救命啊!”
芸娘,同麗娘一起進府的那個女人,同樣是搶了盧氏丈夫的女人之一,她卻從進府那天就如同一個隱形人一般,呆在自己院子裡鮮少出入。
盧氏聽著麗孃的尖叫聲,側目便看見蓮池邊,自己的五歲大的兒子盧智尚未收回的一隻手,還有他身邊的水池中那個不斷掙扎的人影。
滿園子的女眷頓時驚慌失措,有大喊著救命的,有失聲尖叫的,坐在她們中間的盧氏卻彷彿身外之人一般一動也不動,直到前院的客人聽見響動,安王在親衛的護衛下快步進了後花園,身後跟著大群的客人。
盧氏怔怔地看著池裡早已經停止掙扎的芸娘被人撈了上來,聽著安王隨身之人宣佈芸娘和她腹中的胎兒皆已喪命,望見自己的丈夫小心翼翼地摟著哭得梨花帶雨的麗娘輕聲安慰,又聽著麗娘斷斷續續地訴說著她是如何看見盧智將芸娘推下水的。
直到那人一把抽出身旁安王親衛隨身所帶佩劍,盧氏才如夢初醒,她高喊著“不要”,撲向了自己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