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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玉坐在馬車裡,掀了窗邊的小簾,無聊地看著對面學宿館進進出出的學生。國子監不愧是全唐最高等的學府,單看這些學生的舉止,就與尋常人大不相同,行走時步態穩健,站立時背脊直挺,說話時面帶微笑,不管高矮胖瘦,皆是如此。
聽盧智說過,國子學對學生們其實並不嚴厲,可凡是在這裡讀書的學生,卻沒一個不是嚴格自省的,生怕墜了自己所在學館的顏面,其中尤以四門學館同太學館最是暗自較勁。
遺玉正眼含趣味地看著那些“規規矩矩”的學生時,從宿館門口緩緩走出一道人影,一下子便把她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這人身穿一襲霜色長衫,外罩精白紗衣,扣在腰間的嵌銀革帶更顯其身形纖長,他剛一出門,便有四五個身穿雪青深衣的太學館學生迎了上去,這人遂停在原地,認真地聽著他們說了些什麼,而後搖頭一笑,對著這幾個學生輕輕擺了擺手,便又自行往西去了。
“在看什麼?”坐在車裡閉目養神的盧氏,一睜眼便看見遺玉靠在車視窗發呆的模樣,好奇地問道。
遺玉愣愣地扭過頭來,下意識地用手比向窗外,“那個人――”
盧氏順著她的手指朝外看去,卻只看到一群學生的背影,遂不解地問道,“哪個人?”
遺玉這才回過神來,忙又趴到窗前去看,卻已經不見了那人的蹤影。她壓下心頭淡淡莫名的失落,轉身坐好,對盧氏笑著搖頭說:“沒什麼,認錯人了。”
遺玉看著鑽進車廂的兩個哥哥,笑著同他們各自打了招呼,等盧氏吩咐了車伕往東都會駛去後,她才從一旁的包囊裡取出一隻搪瓷小罐塞進盧智手中,又取了兩根竹籤分別遞給哥倆。
盧智挑眉開啟罐子,見到裡面的東西后方才笑道,“這草莓本就甜,你再澆了糖汁上去,不是要膩死我們。”這麼說著,他還是拿竹籤叉了一顆放進口中。
盧俊最喜食甜,聽盧智這樣說,就直接從他手裡奪了那搪瓷小罐,“大哥你不喜歡吃甜的,我一個人吃好了。”盧智一口草莓尚未嚥下,差點被他氣地噎到。
遺玉扭臉偷笑了兩下,才將包袱裡幾隻裝了薄荷葉子的布袋推給盧智看,“大哥,你看看夠不夠,家裡只剩了一點,其他的我全給你摘了來。”
盧智淡淡瞥了一眼已經一口氣吃了七八顆草莓的盧俊,才扭頭看向遺玉那邊,“嗯,這些已經夠了。”
他特意要遺玉多帶些薄荷草倒不是自己不夠喝,而是前陣子有個臉皮厚的在他那裡飲了次薄荷茶,涎著臉問他要的。
趁著盧俊吃草莓的功夫,盧智將高陽公主邀請他們去參加生辰宴的事情對母女兩人講了。
遺玉不大清楚這其中的彎彎道道,但也知道皇家公主的邀請是不能推辭的,於是乖巧地應下了。
反倒是盧氏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同意讓遺玉跟著他們一起去,又囑咐了兩兄弟到時候好好照顧妹妹,哥倆自然是滿口應了。
馬車在安江坊前緩緩停了下來,車伕將簾子掀開一角,知會他們已經到了。兩兄弟扶了盧氏和遺玉下車,一家子一路進了坊市,邊聊邊逛。
盧氏有意地避開了沁寶齋的那條街,遺玉心中明白,也不點破。哥倆是第一次來這裡,盧智倒是目不斜視,盧俊卻眼帶好奇地四處打量著街道兩邊的商鋪,時不時指著一些東西詢問盧氏,有些盧氏也答不上來的,盧智卻在一旁講的頭頭是道。
在一家名叫碧菱齋的珠寶鋪子前,一家人停下了腳步,那掌櫃的看到他們站在門口朝裡看,忙繞出來將他們迎了進去。盧智扯了盧俊坐在專供看客休息的椅子上,任盧氏帶著遺玉上前看東西。
掌櫃的吩咐小二沏茶後,才站到櫃檯前面,面帶笑容地問道:“夫人小姐是想買什麼,釵環還是掛佩?”
盧氏看了櫃檯上擺放的物件,其中倒是有一兩件不錯的,“我要給女兒挑些首飾,你這裡有再好些的麼?”
掌櫃的笑著點頭,“自然是有的,若是夫人看不上這櫃面上的,只需說個大概,我便去取了出來給您看看。”
盧氏聽他這樣說,方才抬頭認真看了他一眼,面上笑容也和善了許多,“主要是可以久置的,精細些的物件最好,不論是頭面或是鐲佩,我都要挑上幾件。”
掌櫃的面上笑容更濃了些,剛在門口看見這家子,只覺得姿容皆不類尋常人家,因其中一位少年身穿著太學館的常服,所以他態度便刻意帶了幾分客氣,現下又聽出盧氏是要給女兒置些嫁妝首飾,不由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