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薇看了一眼僵立在不遠處的遺玉,扭頭衝高陽神秘兮兮地問道:“表姐,是那東西麼?”
高陽面上帶了得意輕輕點頭,從剛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語的杜若瑾猶豫了一下開口溫聲對高陽勸道:“等下不管盧小姐是否猜中,都不要再為難她可好?”
“表哥,你是怎麼回事啊,老幫那臭丫頭說話――好了好了,等下她猜不中,我也不罰她,行了吧?”
杜若瑾見她這麼說,心中便鬆了一口氣,他這個公主表妹,雖然平日對他頗有些敬意,但脾氣拗起來卻是誰的話都聽不進的,他還真擔心等下她那牛脾氣發了,對人家小姑娘不依不饒的,那可就壞事了。
又過片刻,便有兩個太監合抬著一件蒙著黑罩的東西走進席間,在高陽的示意下放在了剛才杜若瑾作畫的那張桌子上。
再說兩名宮娥扶著站在場中的遺玉走到桌前,又低聲給她講了一些規矩,眾人就見遺玉動作緩慢地伸手探了探,最後將一雙小手放在桌面上便不再動彈。
這“盲眼猜物”在座的賓客多是玩過的,也就是得了令籤的人蒙上眼睛,旁邊的人都不能給提示,單憑這矇眼的人一雙手去觸控,猜出主人家給的物件,若說難易程度,那全要看主人家給出什麼樣的東西了。
現下這桌子上擺著的可不是什麼小玩意兒,不少人都小聲嘀咕了起來,相互猜測起來,一時間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蒙著黑罩的東西上,就等著高陽命人揭開,先讓他們看看是什麼稀罕玩意兒。
“掀了吧。”
守在桌邊的兩名太監聽見高陽的命令,便有一個伸手利索地將罩在那東西上面的黑布抽了下來。
“啊!”站在遺玉身邊的兩名宮娥驚呼著倒退了好幾步方才停下,面色發白地站在離桌子一丈遠處不敢再上前去。
一瞬間,滿座賓客無不膛目結舌,直愣愣地看著那原在黑布下掩著的東西,這是一隻兩尺來高的黑鐵籠子,足足一個成年人環抱那樣大小。
籠子裡面關著一隻比籠體小不了多少的白色兇禽,在座不乏多識廣之輩,可卻沒一人能辨的出來這隻鳥禽的類別:一身雪亮的羽毛好似根根都帶著寒氣,金黃的喙處閃著鋒利的冷光,最讓人心驚肉跳的便是那一對陰森又充滿戾氣的血紅色眼珠,只消一眼,便盯得人頭皮發麻。
“高陽!”杜若瑾繃著臉衝高陽公主喝了一聲,他萬沒想到她竟然拿了這東西出來讓遺玉猜。
高陽難得地沒有理會他,嘴角泛起一絲冷血的笑容,揚聲道,“盧小姐還請摸摸看,這是什麼東西。”
遺玉雖被蒙著眼睛,但也能感覺到場上氣氛的僵冷,單單剛才那兩名宮女的態度便讓她感覺到不妙,聽了高陽的話,一時間不知道是否該伸手。
“讓她摸!”高陽也沒給她多少考慮時間,一巴掌拍在案上,站在桌對面的兩名太監便繞到遺玉那邊一人捉住了她一隻胳膊,不顧她的掙扎,就要朝那一掌寬窄的籠縫裡放。
鐵籠中那隻雪白的兇禽冷冷地偏頭盯著朝它伸近的小手,鋒利的巨喙閃過一道寒光,沒有人會懷疑被它那麼一嘴啄下去,遺玉的手是否還會安然無恙地呆在腕上。
席間眾人無不屏氣凝神,有些膽小的女客已經別過了頭去,之前同遺玉說過幾句話的中年男子更是被身邊的人捂著嘴巴使勁兒按在席上無法起身。
“不要摸!”杜若瑾飛快地從席上站起,“啪”地一聲帶翻了案上的酒杯,拔足就朝遺玉那邊跑去。
眼前一片漆黑的遺玉狠狠地咬著下唇與那兩個太監爭奪自己的雙臂,耳中聽見那道制止聲,心中的念頭更強烈――不能摸!邊兒都不能捱上!
這個念頭支撐著她忍住雙臂的疼痛,死活也不肯再往前伸上一寸,可她在掙扎之間,左肘上卻突然一麻,瞬間那隻手臂便脫力向前伸去。
“哥!”指尖猛然觸到一片冰寒,遺玉再難忍住,失聲喊了出來,雙目中湧出的淚水浸溼眼上的黑紗。
宴席上一片寂靜,奔跑到一半的杜若瑾就這麼停了下來,所有人都愣在原處,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那隻白嫩的小手最終還是被迫伸進了籠子,離那金黃的利喙不過寸距,眾人只見籠中那隻雪白的兇禽猛然將喙處貼近那隻小手,卻在眨眼間錯過喙處,反用一顆雪白的腦袋挨著那隻小手――蹭了蹭。
高陽所坐的位置剛好能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一雙美目難得地呆滯起來,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不應該啊!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而遺玉卻被手背上突如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