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舀水,一邊道,“娘,你可別和老爺說,也別問小姐。上次小姐生辰,我多說了幾句,小姐不耐煩呢。我看她沒有什麼心思在這上面。你若害我不得跟著小姐出去,我以後什麼話都不和你說”
常氏揮起手中的木勺要打她,梁小青快速拎著一壺熱水,自廚房中跑出來。
梁直快速跑到醫館,叫開了門,買得兩副藥膏,又匆匆跑到正房西間兒,立在門口喊,“張大叔,藥膏”
孫毓培忙拿洗臉巾捂住一跳一跳熱疼的額頭,轉頭看見那藥膏,嫌惡的轉頭,“誰要貼這東西?”
張茂全忙接過來,向梁直道了謝,低聲勸道,“少爺,還是貼一貼罷。額頭青腫,這模樣如何見客?早些好了,鋪子裡還有一攤子事等著您呢。”
孫毓培捂著額頭不語。
蘇士貞在當門聽見,暗歎一聲,這等事體他也不好勸說,只好立在當門說了許多道歉的話。
張茂全自不敢叫他如此,連忙出來代孫毓培答話。
梁直立在當門,伸頭看看裡面,又看看當門敘話地兩人。猛然跑出堂屋,到東廂房窗根下,低聲喊,“小姐,快起來,起來了孫公子額頭腫了個大包,他不肯貼藥膏呢”
蘇瑾自床上坐起身子,隔窗無奈道,“他不肯貼我有什麼辦法?”
話音剛落,蘇士貞的聲音傳來,“你還不快起身,給孫公子賠個不是?”
蘇瑾皺了皺鼻子,應聲,“是,女兒知道了。這就起身”
說話間,梁小青將兌好的洗臉水,端到裡間,又替她取了衣衫來。蘇瑾簡單梳洗過後,出了東廂房。蘇士貞少有地黑著臉兒,瞄了她幾眼,往正房而去。
蘇瑾只好乖乖地跟著他進了正房。孫毓培已梳洗完畢,正坐在當門,一手持松香色地汗巾捂著半張臉,臉色臭臭的。
見蘇瑾進來,鼻孔中發出一聲輕哼,便把臉別到旁處去。
蘇瑾在蘇士貞的目光威壓下,上前兩步,行了極淑女標準的禮,輕聲慢語道,“昨日是蘇瑾魯莽,還望孫公子莫怪,蘇瑾這廂給您賠禮了。”
蘇士貞也在一旁附合著賠不是。孫毓培雖敢不理會蘇瑾的道歉,卻不敢受蘇士貞的禮,連忙起身,“蘇老爺不必如此,倒叫晚輩心中難安了。嗯,昨日也是晚輩莽撞,還望蘇老爺莫怪”
蘇瑾屈膝行禮,半晌也沒個人叫她不要客氣,她便悄悄的直了身子,立到蘇士貞身旁。
孫毓培撇見,眼中不覺閃過一抹笑意。只是仍扭著身子,透著不肯貼膏藥的意思。
蘇士貞一籌莫展,正這時常氏在外面道,“老爺,早飯好了。擺飯罷?”
他忙出了正房,點頭,“好,你們擺到瑾兒的東廂房去,在正房擺一桌”
蘇士貞一出去,張茂全也連忙藉口搭手擺飯,跟著出去。
蘇瑾這才抬頭看看孫毓培,展顏一笑,“昨日蘇瑾多有得罪,孫公子莫怪。不知額上的傷可有大礙?”
孫毓培哼笑一聲,“不勞蘇小姐費心。孫某的頭硬得很”
蘇瑾“撲哧”一聲笑了,自顧自的坐下,看著孫毓培一直捂著的額頭,笑問,“這麼一直捂著不累麼?”
孫毓培偏頭到一旁,“這是孫某的事,不勞蘇小姐費心”
蘇瑾呵呵笑了兩聲,“孫公子也莫使脾氣了。孫記開張地事兒正在緊要關頭,可沒多少時間把你養傷呢。早早貼了膏藥,將淤血消下去,好忙你家鋪子重開的事兒呀。”
孫毓培扭過頭看看她,“到現在蘇小姐還有心情操心旁人家的事麼?”
蘇瑾笑了笑,“我家地事情不是得蘇瑾朋友地相助,已解決了麼?還有什麼可操心地?”
孫毓培“嗤”了一聲,“孫某無半點功名在身,蘇小姐亦非男子,朋友二字的稱呼從何而來?”
蘇瑾曉得他是指士大夫對儒生學員的特指稱呼,想了想便道,“同門曰朋,同志曰友。朋友者,指志同道合的人。難道只有儒學生員才能當得此稱呼麼?”
孫毓培扯了扯嘴角,“即使稱作朋友,孫某也沒應替你解決此事”
蘇瑾做了個深呼吸,調整情緒,站起身子,拿起梁直買來的膏藥,將油紙的一面撕開,立在他面前,淡淡地道,“是要我幫你貼,還是你自己貼?我家人都等著吃飯呢”
孫毓培受驚般的將身子往後猛然一仰,嫌惡的看著那黑漆漆的膏藥,“孫某並無大礙,不須貼這東西”
蘇瑾疑惑地在他臉上打了幾轉,將膏藥放在一旁,“即孫公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