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醒來,頭腦也是昏昏沉沉地,說著話,做著事,卻好象不真實,不過腦子,也不是自己在做。
蘇瑾對自己的這種狀態很惱火,也很無奈,她想盡各種辦法,少睡一些,或者努力尋找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但一切都是徒勞。
那些她趕也趕不走的,虛無的負面情緒將她暗暗控制著,怎麼也不肯輕易離去。比之她惱火到幾欲抓狂,葉媽媽幾人卻嚇得不輕,她這樣的狀態實在讓人擔憂,每日迷迷糊糊的,哪有半點早先的意氣風發?
就這麼迷迷糊糊的過了四五日,當蘇瑾再一次從睡醒中醒來時,窗外剛透出一點青白天光,淅淅瀝瀝的雨聲打著芭蕉葉,清晰傳來。
本以為,又是一個渾渾噩噩的日子,沒想到,當她推開窗子的,潮溼雨氣攜裹著花香草木氣息撲面而來的一瞬間,頭腦中瞬時閃過一道清明。
罷工多日的大腦似乎有開始運轉的跡象。
蘇瑾精神一振,連忙大口大口吸著潮溼的空氣,那略帶泥土腥味的氣息鑽進肺葉,似是潔淨的水流漫過四肢,那種迷迷糊糊的感覺一點點退去。她覺得連腳趾也輕盈靈動起來。
全身清爽的感覺讓蘇瑾的心情瞬間大好,長長了的出一口氣,她知道,那些她討厭的東西,終於走了。
夏日陣雨過去,滿目清新綠色,蘇瑾又恢復往日的模樣,精力充沛,神采飛揚。用過早飯,她便張羅著去丁府一趟,郭氏聞訊趕來,勸她,“你前些日子不爽利,當是累狠了,剛好一點,你跑什麼?在家歇一日罷”
蘇瑾笑嘻嘻地道,“在家憋悶了幾日,趁著天涼快,便出去透透氣,再回時,說不得病就全好了。大舅母你放心,我心中有數呢”
郭氏看她眼眸明亮清透,神色也開朗起來,無奈點頭,“只去丁府一處便好,用過午飯便早些回來。”
蘇瑾自然滿口應下。
丁氏這幾日不見她,以為她在忙自己的事兒,不成想竟是身子不爽利。拉著她細細端詳一陣子,發現精神頭還算不錯,這才鬆了一口氣。嗔怪道,“病了也不在家好生歇著,你跑什麼?”
“不是病呢,丁姨。”蘇瑾笑嘻嘻地說道。又將自己當時的情形,詳細的描繪了一番,“只是整個人有些奇怪。迷迷糊糊,想清醒也清醒不了。睡再長時候,睜開眼剛坐一會兒子,仍是困,也想睡。說的話,做的事,全不過心似的……”
她的語氣認真而無辜,講述時帶著些好奇的探究意味。好似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那般模樣。
丁氏沒聽她說完,突然就紅了眼圈,將頭別到一旁處去,同時飛快找了個藉口出去。
明月忙跟出去,在她身後輕叫,“夫人,夫人,你怎麼了?”
丁氏拿帕子擦了擦眼睛,望著前方蔥籠綠樹幽幽一嘆,“到底還是個孩子。我猜她那病,不是真病,是心病。事情積多了,積久了,便悄悄地顯出來了。你看她從沒別人面前犯過愁,實則都自已個兒壓心底,自已槓著呢”
明月此時才恍然大悟,“怪不道我聽蘇小姐說時,覺得有些熟悉,我還小時,夫人是不是有一回也這麼病的?”
丁氏再次楷楷眼角,嘆一聲,“是。所以我才心疼她。行了,走罷,咱們回去。也別叫她知道是因什麼,我看她象不自知的。”
明月眼中也有水氣浮動,輕輕點了點頭。
227章 日久見人心
227章 日久見人心
卻說周媽媽早先陪著蘇瑾在歸寧府居住,等蘇士貞忙完家事,好一道兒回秀容縣。本是盤算得好好的一宗事兒,只因她沒跟去接朱老太爺的船,再回來時,自家少奶奶已不見了蹤影。
一問蘇士貞,竟是叫朱老太爺給就地接了去,她知道的時候,船已開了。周媽媽心裡明鏡一般,曉得這是朱家下人回去說嘴,朱老太爺生氣了。
雖暗是埋怨朱老太爺,這話卻不敢說出口。這事兒總還是自家理虧。耐著性子在歸寧府住了幾日,跟著蘇士貞返回秀容縣,將這邊的情形說與陸仲晗知道。
陸仲晗也是苦笑不已,因知蘇瑾的性子,更擔心她與朱老太爺頂了頭,氣極傷身。一面寫回信,一面打發周媽媽等人下杭州,卻將秋蟬無雙和林媽媽幾人都扣在秀容縣,不準備她們回來。
周媽媽也知他是怕這幾人回到徽州再添油加醋,沒的叫老太太更生氣,先留下她們倒也是個法子。自己帶了陸二老爺跟前的幾個男僕和兩個小丫頭,馬不停蹄回杭州。
信局的腳程自比周媽媽幾人行得快些。她們在陸仲晗的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