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十分安寧,丫頭們都不在,陸仲晗還在陪陸三夫人,這倒是個空子。
起身到床尾的箱子裡將那布包扒出來,挑出其中的一本,坐在燈下邊觀察外面情形,邊欣賞。不時發出嘖嘖感嘆之聲,畫的細膩倒還在其次,關鍵這內容,當真是大膽
有在鞦韆上地,有在花園裡地,還有山寺中地……
這算什麼,天地人合一?
蘇瑾邊看邊笑,有些內容讓她這個現代人都覺得實在接受不了……真懷疑,秦氏買地是女子陪嫁的通用“範本”?不是特殊行業專用地?
“嘖嘖,真是……”蘇瑾後面的就沒怎麼好意思細看,隨手翻完,“真真”了半晌才找一句合適的詞,“真是太彪悍了”
“什麼彪悍?”話音一落,窗外突然傳來一個清清淡淡的聲音。嚇得蘇瑾登地魂飛天外,手忙腳亂將書往褥子底下一塞,移了移身子坐在上頭,方揚聲正色向窗外道,“無事。”到底還是心虛,不敢看窗外地人。
眼角只撇到外頭暮色中青衫衣角滯了一滯,隨即一閃不見了,片刻聽見有人進了屋子。
蘇瑾趁著這空檔左右看過,除了褥子下只有床底可藏,有想想扔過去,只怕那人聽到聲音,過去尋。在轉移不轉移“物證”的之間,正糾結著,門簾一挑,陸仲晗進來了。
蘇瑾忙作若無其事狀,指指塌子笑道,“母親可好了些?你餓麼?我叫奶孃去弄些吃的。”
陸仲晗立在塌前不動,唇角吊著一抹探究地笑,盯著她瞧。方才她左顧右盼的動作他可瞧見了。一副心虛模樣
蘇瑾若針芒在背,卻強裝無事,伸手替他倒了茶,“來,這是大姑母給的極品天蘿,一年只產十來斤,從不發賣,只留自家吃。味兒清得很,極好呢。”
陸仲晗盯著她遞來的茶水不動,兩人僵持約有兩息功夫,他猛地將臉湊到她面前,雙眸含著笑意探究,“你方才在做什麼?”
蘇瑾被突然放大的臉嚇得手一哆嗦,茶水濺出來。心虛猶嘴強,將茶水往几上一放,梗著脖子強辯道,“我能瞧什麼?”
成親幾年,若說誰最瞭解她,陸仲晗若自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地。不退反進,把臉又往前湊了湊,逼得蘇瑾不得不往後撤身子。
她愈撤,陸仲晗愈往前湊,以手按撐在她身側,故意逗她。
蘇瑾沒得法子,一手推他,佯惱道,“還不快坐好,叫人瞧見什麼意思。”
陸仲晗一笑,愈發好奇,明明是在看什麼地,正欲再問,院中響起腳步聲,他撤回身子,用力之時,手下褥子卻是一滑,他一怔,這分明是有紙張在底下。
怔了一瞬,不動聲色收回胳膊,回坐吃茶。
常氏在廚房挑了兩樣甜,並一份包子,一份花油卷,兩碗細粥,四樣小菜送上來,笑道,“廚下只有這些,若不合口味,再叫他們現做。”
險情暫解,蘇瑾鬆了口氣,笑道,“不要了,這些極好。”
又問陸仲晗,“你回來了,母親可睡下了?”
陸仲晗點點頭。
常氏因見姑爺面目不展,只當還傷心,話沒敢多說,帶著丫頭們下去。
蘇瑾心裡有鬼,也沒了胃口,只吃了半碗粥,半隻油卷,就放下筷子,推說要去瞧兒子。
陸仲晗暗瞧她急惶惶地樣子,慢條斯理地吃粥,“嗯,去吧。”
他這樣,倒讓蘇瑾拿不準。又怕褥子底下的東西被他扒出來,忙又改口道,“罷了,我不去了。忙了一大天,困了,要早睡。”
說要去睡,身子卻不動。
陸仲晗也不催,慢條斯理吃完粥,叫了人來收走,又要水梳洗。只不出屋子。
小秀端水出去,將正間的燈滅了,院中的燈籠也漸次熄滅,只留院門中兩盞,幽幽地放著光。
陸仲晗雪白中衣,長髮垂肩,鋪好被子,回身見她還坐在塌子上不動,因笑,“不睡麼?”
“就……就睡”蘇瑾磨磨蹭蹭地下了塌子,只覺那放書的地方,一旦她離開,就赤果果地暴露在“敵人”眼皮底下,說不出的心虛。
陸仲晗也不理她,自上了床,依在床頭斜著她。
蘇瑾嘿嘿笑了兩聲,先把帳子放下,然後才鑽了進去。猶自心虛地扯他,“快睡了,好睏。”只要他一睡,明兒或得個什麼空子,好把東西收起來。
陸仲晗“嗯”了一聲,躺了下來。
蘇瑾心裡登時一鬆。
提著的心剛放下來,只見身旁的人“呼”地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