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真想把手中剩下的銀票拿出來甩在他臉上讓他看看自己有沒有錢,但是一想,跟個夥計置氣,顯得自己格調太低,再說天香樓一頓飯一百兩銀子,這一百兩可以給清羽院添不少東西了。
現在她還不是有錢人,丞相府雖然大,好東西也不少,但清羽院卻窮得叮噹響,手中這幾百兩,也是賣了藍君義送的紫玉雲臺硯才有的。斟酌一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但這夥計的嘴臉真是討厭。藍宵露瞪他一眼,一邊晦氣地離開,一邊小聲嘀咕:“三年之內,我若不能買下天香樓,名字倒著寫!”
這話雖然小聲,但司城玄曦和莫永都是練家子,自然聽得清清楚楚,莫永偷覷了一下司城玄曦的臉色,見他仍然是面無表情,肚裡暗笑,這天香樓可是燕王爺的產業,小小少年竟然誇下這樣的海口。
藍宵露充分發揮了女孩子愛逛街的特性,只要是店子,她每家都新奇,一家也不放過。看著逛街逛得歡歡喜喜的藍宵露,司城玄曦皺了皺眉。
莫永也有點佩服這小東西的精力,看他翻牆出府,除了身手略矯捷之外,並沒有內功在身,不然,也不會聽不出是王爺斷了他的繩讓他摔倒,更不會摔得在原地跳那麼久。可她怎麼就不知道累呢?這都逛多久了,一個多時辰了吧。
要不是懷疑大盜冀百川可能在左近,而這少年出府的方式和時間又這麼奇怪,他們壓根不會注意他。就這樣看著他買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燕王爺的臉色越來越黑,莫永跟在後面,知道主子這回算是鬱悶到了。
在成衣鋪裡定了七套棉袍,再去打鐵鋪裡拿回撓勾,藍宵露算是滿載而歸了。
還是原路返回,來到牆根下,她開啟包裹,拿出繩和撓勾,她把繩索一頭和撓勾繫結實了,站起身來,拿著撓勾下尺許遠的繩子輕輕一輪,劃了幾個圈後,手一鬆,撓勾就帶著繩子向院牆頭飛去,穩穩地勾在牆頭。
又輕鬆又省事,比石頭好用多了。藍宵露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用手向下拽了拽,試試手感,這才把地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收好,抓住繩子,以牆壁為支點,雙手雙腳交替而上,像一隻小猴子,攀上牆頭。很快如法泡製,用撓勾勾了牆頭,進了院牆。
司城玄曦在遠處的屋脊上,看著沒入院牆中的藍宵露小小的身影,有點咬牙切齒,原來就是丞相府一個小賊,拿了一塊硯臺出來,換一些胭脂去討好丫頭,不過,那三角勾有點奇怪,樣式很特別,是什麼東西?另外,她訂那麼多棉袍幹什麼?
成衣鋪的老闆說了,這小子下了全數定金,叫三天後送去丞相府清羽院,說是路公子送與清羽院忠義丫頭白沐的一點小禮物。
司城玄曦看了莫永一眼,莫永立刻會意,說那叫白沐的丫頭,就是和藍三小姐一起遇賊,差點送命的丫頭。
司城玄曦沉吟了一下,這件事是他心裡的刺,當初他無意中撞見,還曾出手相救,可惜自己後來中了暗器,就陷入了長長的昏迷之中,後來發生什麼,三哥不肯說,葉公公也不肯說,隨侍在身邊的暗衛莫揚兩人為了引開追兵救他,又毫不知情。
後來聽說藍三小姐失了貞,成為京城最大最轟動的事。他已經出手,人卻沒有救下來,於他來說,也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對於這個藍三小姐,他並不關心。當初出手相救,也不過是看在藍丞相面上。莫永說藍三小姐上吊而未死,他心裡就不由輕嗤,不過是一個惜命的丫頭罷了。都已經**失貞,活下來不過是讓父兄難堪,讓親人無顏。
藍丞相屬於清流一派,做官也算清廉,在朝中威望一直頗高,因為這個女兒,現在那些個同僚們,誰不是表面無事背後恥笑?不過藍丞相也算因禍得福,父皇憐他為官多年卻被女兒累了名聲,這陣著意撫慰,甚是倚重。
那個白沐丫頭,他出手的時候,正見她拼死為藍三小姐擋了一下,暈倒在地,這不過一個丫頭應該做的,算什麼忠義丫頭了?司城玄曦輕嗤,對這個少年再沒興趣。這算是追蹤冀百川的一個小小的插曲吧!
幾天過去,大盜冀百川音訊全無,不管是他的情報網,還是荊無言強大的訊息庫,都失去這個人的蹤跡,御林衛那邊更是沒有進展,他就像從地面消失了。
藍宵露本想悄悄地回到自己房裡換下這身男裝,但是才轉過迴廊,迎面就遇上幼藍。
一身男裝的藍宵露嚇了幼藍一跳,以為哪個男子闖進了清羽院,臉色一白,就要大叫,有藍君孝事件後,她們本能地對男子多了幾分警惕,何況突然出現在院中的男子?
藍宵露趕緊叫道:“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