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出些餿主意本來就是你的職責。”
我靠,餿主意!藍沐冉差點一口老狗血噴出,你堂堂大城主彆彆扭扭這麼多年都沒撮合成的事老子幾句話就搞定了,還說是餿主意,以後就這滿是餿主意的腦袋給涼城出力了,弄得整個子虛宮都一股子餿味,能怎麼地吧?
抱怨也只敢在心裡,誰讓武力壓制這種東西確實存在呢。
“城主,時間不早了,我看還是先趕路吧。”蘇盡牽著馬停在一旁。
一,二,三。
三,二,一。
剛才還滴溜溜轉的圓眼睛立刻蔫巴了,看這樣子城主大人是打算讓她自己乘馬,想揩油,做夢!
“唔,腿還有些疼,手腕也沒好利索啊……”一臉委屈故作可憐。
赫連靖鴻跨上馬,眉毛都不抬一下:“沒好就別去了。”
“……上馬!走!走的慢的是太監!”
蘇盡無奈撫額,別說是女人,就算正常的男人也不會說出這種話吧?!
還沒等起步去追,前面傳來哎呦呦的慘叫聲,原來是藍沐冉剛才太過用力把馬夾疼了。一個尥蹶子差點把馬術稀爛的白衣少年顛下來。
望著前方生龍活虎的身影,赫連靖鴻有種久違的舒暢,然而眉宇間卻又有絲悵惘。
三個月後,他們之間還會是如此關係嗎?
————————————————————————
千里之外的清潭城臨景宮書房,溫潤如玉的皇子正在與五官精美近乎妖冶的男子閒聊。
“清緋姑娘這幾日情況如何?”
南烈淡淡搖頭:“雖是醒了,卻一直堅持要離開,可以她現在身體根本不能去任何地方。”
幾天前風笑離突然前來,拉開馬車門的剎那他和林清臣都被驚到了。滿車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車裡昏迷中的女子如若浴血,根本看不出曾經清秀端麗的模樣。
其實南烈早就知道清緋是三皇兄的手下,也知道她並非看上去那般軟弱無力,單是她的名字就已經透露了非同一般的身份。
清緋,清鸞,清梟。還有一直在他身邊護衛的清臣。
雪月劍莊唯一傳人,三皇子南肅親自教出來的四位徒弟。
南肅,不只是在十幾位皇子之中,便是放眼整個武林,功夫能出其右的人也屈指可數。當年雪月劍莊若不是強出頭非要與涼城為敵,此時已然是天下第一大門派。而被稱為不世出奇才的南肅更是江湖少年之中的佼佼者。敗於赫連靖鴻手下後隱忍多年,他麾下最為出色的三個殺手雖不聞名在外,但無論是南烈還是南復,都知道有極為可怕的威脅存在。
只是沒想到,清緋居然會為了藍沐冉背叛師門招致追殺,若說是為了僅有幾面之緣的那個歡快少女未免難以令人相信,可真正原因是什麼,除了她自己外誰也不知道。
風笑離對清緋更是沒有太多印象。當日去救藍沐冉雖掃過幾眼卻不曾往心裡去,直到這個女子重傷倒在他府邸門前時才想起還有這麼個人。或許是因為沒有其他地方可逃吧,並不熟悉的國師成了清緋走投無路下最後的選擇,幸好風笑離先於追殺者之前看到了她並帶回府中善加治療,隔天又湊巧趕上林清臣來送東西時認出了她。這才有後來送到臨景宮調養的一事。
“風國師近來可有藍姑娘的訊息?”按捺許久,南烈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早知對方會有此一問。風笑離從袖中掏出信箋攤於桌上:“好得很,活蹦亂跳。就差把涼城的天捅出個窟窿了。雖然前段時間因為蕭館主的死低沉許久,好在有靖鴻陪著總算是調整了過來。她本想給你寫信,無奈斗大字不識,加上一些其他原因,我也是昨天才拿到她給你的……信。”
“給我的信?”小心翼翼抽出厚厚一疊信紙,南烈眼中柔光不盡。
藍沐冉還在臨景宮時,他曾頗為羨慕接到她信的赫連靖鴻,那樣的信唯有她才畫得出,無一字,卻比任何言語都真實有力。
意料之內,紙上盡是奇怪的畫,筆觸堅硬剛毅,風格獨特。
有湖邊樹下醉眼朦朧的小丑,捂著胃表情糾結;有簡單勾勒的大漠風光,眉目清秀的少年啃著肉餅滿臉幸福;有簡陋房間中半躺的傷者,旁邊緋衣女子細心照看;有寧和天空下窗前托腮的少女,邊上空白處幾道圓圈大概是幻想,裡面眉眼溫和的錦裘男子面帶笑容,如他此刻一般。
最下端,歪歪扭扭還帶著錯誤筆畫的小字塗了又改改了又塗,簡簡單單六個字竟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