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尋思間,忽然前方山坡高處有落石滾滾而下,荀凌子當下再不多言,身形一晃,提劍急急朝那發出聲響的方位追去。
南宮尋怕師父有失也急隨其後,兩人先後穿過了荊棘坡,面前一座黑黝黝光禿禿的小山坳,居然寸草不生!
兩人繞著山坳沒走多遠就發現一個山洞,在洞口還看到了一個沾滿泥濘的腳印。
兩人相視一眼,剛要進去檢視,忽然從洞裡跳出一怪人,赤身**蓬頭垢面看不清臉龐,猶如野人一般!
兩人沒有防備被嚇了一跳,南宮尋抽出長劍過去看了看尚未開口,那怪人已叉腰站在洞口,指著二人嘴裡嗚嗚啦啦地說話,似是天生的大舌頭,說的話南宮尋一句也沒聽清,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怪人急了跳將起來又說了一遍,南宮尋這才隱約聽明白。
這怪人說道:“呔!青山不動哪山開?”
南宮尋一愣,不知如何應答。
只聽身後荀凌子一抱拳應道,“綠水流過雲自來!”
怪人問道:“山是什麼山?水是什麼水?”
荀凌子應道:“山是石頭山,水是江河水!”
那怪人又問道:“山有什麼用?水有什麼用?”
荀凌子哼道:“山石築我房,河水洗我裳!”
那怪人聽聞忽然又是一陣嘿嘿狂笑,接著跳將起來拍手笑道:“好玩!好玩!咱再玩一遍!”
南宮尋人一怔,原來是個瘋子!
這怪人瘋瘋癲癲,卻對綠林道江湖切口(黑話)對答如流,顯然也是在道上摸爬滾打混過的。
江湖人江湖語,荀凌子雖不辨其真假,寧可信其是裝出來的,上下打量著那怪人抱拳道:“敢問這位併肩子,寶寨歇馬何處?”
那怪人聞聽陡然一楞,旋即又是一陣嬉笑。
荀凌子更加堅定他是裝瘋賣傻以江湖人身份故作掩飾的同行,不覺一聲冷笑。
遂又以摸金校尉的切口冷然問道:“這位頂上元良請借一步說話,敢問尊下
支的哪口鍋?倒的又是什麼鬥?”
那人臉色初始木然,旋即又笑道:“嘿嘿,老子支的當然是鐵鍋,倒的當然是泰斗!”
荀凌子心道這百里逍遙渡兇險之極,江湖外人又知之甚少,如若無事斷不會來此地身陷險境,因此更加堅信這人是摸金倒斗的同行。
雖對這人的目的不得而知,想來也定與那帝陵脫不了干係。
自古幹倒鬥這一行的都是各自行動不顯山露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悶聲發大財的不在少數,從這一層面來說也只是南北叫法不同並沒有本質區別,南方叫倒鬥北方叫支鍋。
荀凌子這麼問來,一則挑明自己的身份,若是同行一聽便知,暗示自己無意叨擾,二則是想問他師承何處,可這人裝瘋賣傻答非所問,當下心中憤概。
當即也不管他是真顛還是假傻,繼續問道:“在何方分過幾處山甲又拆過幾道丘門?溜過幾條槽子又翻過幾道膛子?晾過幾條鹹魚又拆過幾杆肉粽?”
荀凌子一口氣問了這麼多,那人不知是聽不懂,還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視左右而言它。
荀凌子無名火起,如今鳳兒不知下落生死未卜,當下再不多費唇舌,冷道:“既然閣下是同行一條道的朋友,乾的是同吃一鍋飯的行當,看在祖師爺的份上,大家還是各行其是各安天命的好!與人方便自己才能方便!”
說話間荀凌子朝那瘋子再進一步,又冷道:“敢問朋友可曾見過小女?如若小女有得罪朋友的地方,在下先陪個不是!”
荀凌子言語謙恭,他這是江湖上素不相識的雙方先禮後兵的規矩,如若對方依舊熟視無睹,那這雙方的樑子也就此結下了,再行動手也是情理之中,江湖上傳揚出去也是站住了頭腳。
料想不到那人除了只會嘰裡呱啦不知所云,就是一陣陣抓耳撓腮。
南宮尋旁邊看得心下著急,年輕人火上心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即“唰”地抽出長劍,指向了這人的胸口,怒道:“我不管你是誰,這荒天野地除了你就沒有他人,鳳兒
如若不是你使什麼陰招又會是誰?你再不老實交代,休怪我劍下無情!”
那怪人非但沒有惶恐,反倒死死盯著他手中的長劍,驚道:“哎呀哎呀,小子你也會使劍?你是華山派的還是崑崙派的?”
南宮尋冷哼一聲,手腕一抖劍鋒微顫,厲聲怒道:“小爺無門無派,你若再不交出鳳兒,這逍遙渡荊棘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