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城話鋒一轉,眉頭一皺道,“高大哥刀法精湛,小弟正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大哥。”
“少爺過獎,但說無妨!”高勝寒說道,沈傾城思慮片刻道, “何為‘三線縱三門,三門橫三線’?”
高勝寒說道,“這‘三線’上中下指的是天玄人室地闕,‘三門’左中右,即左龍中蛇右虎!‘三線縱三門,三門橫三線’指雙方對陣無論對方招術何其多繁,進擊方向何其多變,其落點意在對手的身體,唯有做到守禦要位線門合一,方能不受其害!”
沈傾城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何為‘橫克對開,順勢引送’?”
高勝寒又說道,“‘橫克對開’是指敵進招時我當以橫克縱以縱克橫,與之相剋,使其鋒芒偏駁;所謂‘順勢引送’是敵攻來時我當順其勢,借其力,失其重,以小搏大!”
沈傾城恍然大悟道,“幸得大哥點撥,小弟茅塞頓開!”
高勝寒沉思片刻說道,“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聽聞賢弟說的這幾句口訣,不似出自沈家刀法…”
沈傾城一笑,他自覺眼前的高勝寒正氣凜然,其刀法與人品都是自己少有的仰慕之人,儘管相識不過數日,但內心深處已將其視作知己。
當即也不隱瞞道,“大哥好眼力,這自然不是沈家刀法,此乃寒月刀法!”
高勝寒聞聽大驚,趕緊一抱拳,“少爺勿怪,高某斷無覬覦之心!這冷月刀法乃門主潛心鑽研數十載的蓋世刀法,高某此後也絕不會再提隻言片語!”
沈傾城又是一笑,說道,“大哥無須多心,這套冷月刀法若沒有寒月刀相輔,也不過是尋常刀法罷了!”
高勝寒面露驚詫之色,心道:“昨日前院地動樹搖石凳移位,莫不是就是這冷月刀法所致?戰約日近大敵當前,門主想必剛剛將這套刀法傳授與大少爺,大少爺初學自是尚未得其章法要領,這才有此一說。”
兩人相談甚歡,又談論了不知多久,忽聽一個女子嗤嗤的笑聲。
沈傾城
順著聲音瞧去,卻是唐小婉與唐繡兩人有說有笑。
那唐繡朝這邊看了一眼,在唐小婉耳旁嘀咕了一陣,引得唐小婉滿臉羞澀舉著一雙粉拳捶打。
唐繡左右閃躲一邊嗤嗤發笑,看到沈高二人在朝這邊望,當即假裝沒看到輕咳了一聲。
唐小婉登時不再追她,輕輕捋了捋頭髮低頭不做聲。
唐繡強忍著笑,一邊晾曬著剛剛洗好的那件衣服一邊朝這邊偷偷瞄了一眼。
沈傾城面帶微笑走了過來,猶如這個冬晨初升的朝陽給人暖暖的感覺。
唐繡手中活沒有停下來看到也是假裝沒看到,倒是唐小婉看到一前一後走來的沈高兩人,平措至胸前身子微躬朝二人行了一個萬福禮,又抬頭看了一眼沈傾城,那盈盈的一笑當真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
沈傾城始終不敢與她對視,想起那日被唐繡當這唐小婉的面罵成“小淫賊”依舊尷尬萬分,當下躬身回了一禮,唐繡卻是視若無睹一般,被唐小婉暗自使了一個眼色,這才附著微微屈了一下身子盡顯敷衍。
氣氛瞬間有些尷尬,沈傾城道,“唐姑娘這些日子府上住的可否稱心?”
“稱心?比起我們蜀中唐府可是差遠了!”唐繡忿然道,說話更是不留一點情面。
沈傾城一愣,奇道,“唐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是府上下人照顧不周?”
唐繡撇著嘴說道,“大少爺一口一個唐姑娘可把我唐繡弄糊塗了,不知道大少爺口中的這個‘唐姑娘’說的是我家小姐還是我唐繡?”
“自然是兩位唐姑娘了!”沈傾城呵呵一笑。
“姑爺可別這麼叫,我這個下賤丫鬟可受不起!”唐繡說道。
她說話間又回首與拉著唐小婉的手,嗔怒道,“大小姐,你瞧瞧你的好姑爺,一口一個唐姑娘,分明是把咱當外人!”
唐小婉笑了笑似乎不以為意,輕輕拉了下唐繡不讓她說下去,又不知該如何稱呼對面自己未來的相公,思慮片刻才說道,“繡兒這丫頭口無遮攔,你…你莫
要跟她一般見識…”
唐小婉說完低下頭,臉都紅了。
高勝寒暗中只看了她一眼就沒敢再看下去,他怕自己的心會沉醉,眼前這個明眸善睞溫柔如水的女子彷彿真的在哪裡見過,又或許只有在夢裡…
高勝寒目光看向它處,他再一次注意到了繩子上晾曬的那件衣服,那點點綠色隱隱可見與淡紅色的本底顯得極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