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鴻遠輕輕嘬了一口酒,眼神微閉,不用他開口,他手中的杯子卻總是滿的。
藍媚總會輕輕為他斟上酒,杯子酒量剛好,不盈不缺,即便隨時舉杯飲來也不會溢位沾溼新換上的衣服。
藍媚又替他斟滿了酒,忽然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股冷風趁機鑽了進來,蠟燭上的火苗瘋狂搖曳,一種將要熄滅的感覺。
藍媚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紫凝手撫的琴絃也隨之嘎然一頓,紅綃和綠菱更是失聲尖叫!
四人躲在一邊,驚魂未定同時朝屋外看去,大門外冷冷站立這一個人!
手中一把長長的朴刀,若不是搖曳燈光的照映,他的整個人如石像般與黑夜融為一體。
卓鴻遠沒有放下手中的酒杯,甚至連頭也沒有抬,只是嘴角微微揚起的笑意,朝門外那人說道,“你終於來了!”
“不錯,我本不該來,可還是來了!”門外那人跨步入內,卻對屋內的驚魂未定的紅綃綠菱藍媚紫凝視若無睹,眼神直勾勾看著躺在龍鳳榻上的卓鴻遠。
卓鴻遠從榻上坐直身子,朝著來人笑道,“明知不該來還是要來,這不像是聰明人的做法!”
高勝寒冷道,“聰明人都怕死,而我不怕!”
卓鴻遠又是一陣大笑,“不怕死的人未必會命短,但聰明的人向來會活的久一點兒!”
高勝寒也是一陣冷笑,“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一個人若不知道為何而活,那跟死有什麼分別?”
卓鴻遠看了一眼高勝寒道,“但一個人若不知道為何會死,那
活著跟死去只怕也沒什麼分別,這話倒有點意思,看來閣下應該知道自己因何而來!”
“不錯!”高勝寒定定說道,“公子爺與寒刀沈家的恩怨,在下不想過問!只是公子爺若對那唐家大小姐不利,那就休怪在下插手此事!”
高勝寒一字一句字字如鐵,卓鴻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了看冷麵的高勝寒只是一笑,“看不出閣下倒還是多情種子!”
高勝寒沉默不語,似是預設他的說法。
卓鴻遠又是哈哈一笑,“孤影樓難得貴客臨門,不請上一杯水酒,日後江湖上傳出去豈不是說我孤影樓寡情薄意?”
“不必!你我非親非故,無須客套!”高勝寒冷哼一聲。
卓鴻遠點了點頭笑道,“既然如此,本少爺想問閣下幾個問題,可否賜教?”
“請講!”高勝寒冷冷應道。
卓鴻遠開門見山道,“明人不說暗話,閣下是如何知曉本少正是沈家所要找的人?”
高勝寒一聲冷笑,“江湖上使用‘無影散’的人只怕也只要南宮世家!”
卓鴻遠眉頭微微一皺,又道,“不錯,聽說過南宮世家‘無影散’的人屈指可數,真正見識過其功效的人更是寥寥無幾,閣下能一眼識破這‘無影散’,當真是南宮家外第一人!”
高勝寒哼道,“尋常人想要識破‘無影散’自是萬難,只是公子爺太過恃強自負,沈府後園留下大片綠斑以為無人能識!”
卓鴻遠話鋒一轉笑道,“南宮府會使用‘無影散’的不只本少一人,閣下為何偏偏認定是我?”
高勝寒從懷中掏出那塊缺了系絲的碧色玉佩,兩指一夾,揮手一彈,“嗖”地擲向了卓鴻遠!
卓鴻遠眼睛連眨也沒眨,身子更是動也沒有動,只動了兩根手指。
他突然伸出手,用兩根手指一夾,就牢牢夾住了那塊玉佩,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是哈哈大笑。
“公子爺該不會是不識這塊玉佩吧?”高勝寒冷道,“鴻鵠之志,志存高遠!除了你公子爺,只怕天下也沒人配的起!”
卓鴻遠手持玉佩道,“不錯,正是本少之物!”
“物歸原主!告辭!” 高勝寒話已言畢便不加理會轉身欲走,卻聽卓鴻遠背後叫道,“且慢!”
“公子爺想要留下高某,只怕也是不易!”高勝寒沒有回頭身形站定,握刀的手更加握得更緊。
“你走可以,但我孤影樓向來有一條規矩,不請自來的人走時都要留下一樣東西!”卓鴻遠冷道。
“什麼東西?”高勝寒道。
“你的命!”卓鴻遠冷笑道。
卓鴻遠話音剛落,忽然“唰”地抽出了佩劍!
金色劍柄!
金色劍鞘!
就連劍鋒也是金色!
只可惜高勝寒沒有看見,他的人距離大門只有一步之遙,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