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一定會讓他滾蛋。
於是Rene不得不有空就去圖書館,把所有的跟案子有關的東西統統看了一遍,然後是所有各種情境的整體方案。
可結果是,他看到一個問題就會發現更多的問題,萬一有人問到我這個呢?他不停地問著自己。
Rene認為他想到的問題,他那些經驗豐富的同伴們一定早已駕輕就熟。
而他自己,沒上過法學院,沒在其他的警察培訓學校接受過培訓,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斷提醒著自己,千萬不能在哈羅德提問時鬧笑話。
於是Rene每個休息日都如此緊張,以致有時剛出了圖書館的門,又返回去,把剛才的流程,重頭再來一遍。
Rene不得不日夜想象著各種可能的現場、複雜的局面,直到有一個早晨他醒來,終於驚訝地發現,周圍一切都變成了一個個可以拆分的點和元素,全都在他腦子裡飛快地換著程式碼。
終於,從那天起,他不再害怕了。
不管場面的多複雜,Rene知道,再突然地變化,也只能在那幾個點上。
只要他能冷靜果斷,快速優選排列……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力,一定能在對手前先出手。
於是每一次出現場,Rene都要求自己必須比對手更快地捕捉到現場哪怕最些微的變化,風吹草動,草後的人、槍,對方手裡刀的軌跡。。。。。。
於是Rene越來冷靜。慢慢地生活中,他的表情和動作也越來越少,越來越安靜,在別人眼裡越來越冷淡,只有目光卻越來越犀利明亮。
他只有冷靜,讓自己對自己的干擾儘可能少,才能更好的察覺出周圍的細微變化,才能在現場像豹子發現獵物時閃電般動作。
一直要等到幾年之後,Rene才會知道並沒有多少人真正下過功夫去弄懂過那些問題。
他碰巧是那一小部分去下功夫琢磨弄清楚的人。
而其餘那些人……他看的資料有時已經非常冷僻,有時他從瀏覽記錄上能認出他們的名字,那些人,有一天都成了警界傳奇。
於是,那段日子裡,每次案子前後,Rene查的材料都比別人多。
一開始,隊友們被他手裡高高的材料嚇了一大跳。再後來,慢慢習慣了每回總結之後,辦公室最後都剩下他一個人還在那裡啃資料。
事實上,只有幾次,他的材料派上了用場,關鍵時候作出了關鍵的推測,比如嫌犯同歸於盡的傾向,或是如何擊中嫌犯心裡最軟弱的地方,一槍不發救下人質。
大部分時候,同事們查的東西足以應付手裡的案子了,但是Rene卻還想知道更多。
有時候對著那些看不見的對手,Rene會忍不住想認識他們,他對他們的經歷,背景,心理選擇趨勢,甚至他們的女朋友,都感興趣。
他知道自己對人的關注,遠大於對案子本身的關注。
他甚至明白,那些罪惡是否真正獲得制裁,並不是他關心的……他關心的是人。
有時候他看見跟自己類似的境遇。
有時候他同情,有時候他佩服……面臨絕境時,對手的選擇,有時讓他無法不心生敬佩。
有的兇手為了有一天能看見自己的孩子,敢從30幾層的樓上跳下去;有嫌犯為了等著自己的家人,對著數支槍不惜開槍還擊。
他有時偷偷學習,學習他們心理的長處。
有時從面罩後注視著對手,偷偷地搖頭。
他就那樣偷偷地、不易察覺地在他們的案卷裡,在他們過往的人生片段裡,搜尋著那些支離破碎的靈魂在生命裡背棄大義的那一刻。
Rene清楚自己的心中早已偷偷埋下一個魔鬼,他一邊看著那案例,一邊一次次的糾正著自己。他看著他們的正如同審視自己,哪裡錯了,哪條線不能逾越。
正是那些案例,讓他格外清醒哪些是他必須要恪守的,哪些是他要遠離的。
然而更多的時候,他看見的是絕望,跟他自己一樣的無助和絕望,於是只剩下殺戮。
於是,每一樁罪惡的背後,他都依稀看見自己的影子。
每一樁罪惡,都是人自己的罪惡。
也是他自己的罪惡。
Rene曾經趕上獵鷹一度極其缺人。
那大概是911之後,有一段時間出警很頻繁。
有幾次,他剛剛離開辦公室,回到房間睡了兩個小時,就收到訊息又有案子,需要後援。
他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