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現在周家上下都誇我姥姥收了個好乾女兒,這個乾女兒又生了個好女兒……
張小桐經常出現在我家,很大程度上緩解了父母的經濟危機,也緩解了兩人的感情危機。名義上是給我的零花錢都由我手轉交到父母手上,我可沒打算讓老兩口一下子發財,這種變化在他們身上最好還是慢點進行比較好。畢竟我瞭解自己父母,他們若是有進取心的人,也不會在停產期間什麼都不做了。
張小桐每次給我的錢不多,500…800不等,一個月兩次,我全額轉交給父母。張小桐這種舉動小姨不在乎,有小姨撐腰,姨父也不好說什麼。長輩以為是張小桐受了小姨的指點才這麼婉轉給我家錢,小姨卻心裡有數,偷偷問過張小桐:“你怎麼不給興路錢?”
張小桐此時已不用我教就能紅口白牙說瞎話了:“他家不缺錢啊,我總不能直接給大姨錢吧?小孩給長輩錢,大姨臉上多不好受。”
話說的有道理,小姨也不好怎麼說,不過是意味深長看了自己女兒一眼:“你是我女兒,你做什麼我都要向著你,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張小桐活靈活現把小姨的話學給我聽,我心裡不禁感慨,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張小桐開朗的性格多半遺傳自小姨。
其實這樣挺好。
此時大伯母和姑父合資搞的一個飯店也開業了,生意還不錯。他們自有錢賺,不會管我們的家事,二伯從事業單位下來,到一個私企做行政,收入也不菲。全家人都欣欣向榮,惟剩我父母依然堅持要等廠子重新開工。
我只能靜觀其變。
這期間,北京來電話告知我們三哥的手術已經安排好,手術後需要在北京調養一個月才能回來。張小桐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三哥。郭振見我們這麼上心,也就不太擔心了。
周興路現在完全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此人對我很沒好感,老是找我麻煩,皆因張小桐一直跟我很親密。有一次把我惹急了,喊了郭振七八號兄弟把他圍上恐嚇了他一下。我說的很簡單,以後沒事少找我麻煩,否則我找人天天在學校門口堵著他打,也別痴心妄想回去告訴他爸,敢告訴我找人把他脫光了扔女廁所門口。
經過幾年的鍛鍊,我雖然個子沒有周興路高,身體結實程度卻要強上很多,論單挑我才不怕他。周興路讓我恐嚇一次之後幾乎繞著我走,不為別的,那天我找去堵他的幾個人裡,有一個被他們學校的所謂“老大”叫“大哥”。
張小桐並沒因為被保送而放棄參加升學考試,考試那天中午我去了一趟考場看她,94年的7月比往年都要熱,考場門外站滿了神情焦慮的家長,短短三天時間,小小几張卷子,一個人也許一生的命運就這樣被決定。我在烈日下看得心口發緊。這一刻又有多少人想受教育而不得入其門?又有多少人在日夜交替裡把自己的青春消耗殆盡?校門口幾張破舊遮陽傘擋不住多少陽光,大多數人在炎熱的汗裡浸透自己的期望。
張小桐最先走出考場,在我的薰陶下此人早就習慣了第一時間交卷子。我們在許多家長詫異的目光中牽手離開,中途回回頭看一下那一片人頭攢動,我心中忍不住有一些悲哀,問張小桐:“題難麼?”
“不難,我沒敢太快答。”張小桐也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我表情有點不對,“你怎麼了?”
我無奈一笑:“覺得這種形式沒什麼意思罷了,你也知道,最近幾個月你的同學都是什麼樣。”
張小桐當然知道,因為保送的事很多人知道,這幾個月她在學校沒少受同學白眼。也就是她了,人情世故都見識過一些,對這些白眼和中傷一笑置之。周圍同學學的都很辛苦,她看在眼裡,偶爾跟我提起,有一點不忍。
張小桐順手捏捏我的臉:“哪輪得到你感慨了?明年你不是一樣要升初中?想好讀哪了嗎?”
“我?我不著急……是人家學校選我,不是我選學校。”我說,“再說,我想去哪找我家小桐幫忙打個招呼還不輕鬆?”
“我家小桐”四個字把張同學弄了個小紅臉,看來隨我修煉多年仍未能把臉皮鍛煉出來。我知道她其實愛聽這個,老子也多少跟人學了點心理學皮毛,懂得怎麼哄姑娘。
尤其是心裡有自己的姑娘。
“今天辛苦了,我請你吃冰吧。”
張小桐展顏輕笑:“好啊。”
坐在已是別人資產的雪緣分店裡,張小桐很快被分店經理認出來:“你,你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位雪緣的前任老闆,更沒想到張小桐就這麼毫不在乎地回到自己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