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還會生氣,父母其實都只是擔心自己孩子的前途問題,只要前途不是問題,一切問題都沒了。
張小桐按我說的,把裝滿稿費的存摺遞給自己父母:“我從開始寫小說到現在,一共有60000塊的稿費,加上你們給我的零花錢,一共是61400多,都在這裡了。我想自己獨立一個賬戶,我想以後靠寫作為生。”
小姨和姨父震撼於張小桐的發言,他們先是低頭看了一眼存摺,又看了一眼自己女兒,傻了。
六萬塊,在1991年六萬塊足夠買一棟不錯的房子,那時候所謂的“萬元戶”在北關市這樣的小城市裡還不多,小姨和姨父兩人一年下來也就賺個2…3萬元。張小桐這一招確實把他們嚇著了。
張小桐對自己都算半個知識分子的父母說:“我喜歡讀書,我也喜歡寫小說。我希望自己將來不僅能賺到一些錢,還能被一些人記住。現在有很多出版社想給我出書了,你們覺得怎麼樣?”
小桐父母只知道自己女兒寫小說,沒想到竟寫到這個地步。兩人原本準備好說辭都沒說出來,只是看著存摺發呆。
隔了半晌,小姨輕輕地問女兒:“真的決定了?”
張小桐微微一笑,那表情絕不是小學六年級學生能擺出來的:“我要試一下,一年之後沒有什麼結果我繼續好好讀書。現在我學習也是年級第一,你們要相信我。”
驚訝於女兒不知不覺已經這麼成熟的夫妻倆同意了張小桐的要求,同意幫她辦身份證,讓她獨立賬戶。張小桐則把自己存摺裡的1萬塊給了父母,讓父母給老師買點東西,做做好人。
小姨和姨父疏忽了,一個小學六年級的學生,怎麼可能懂得人情世故這些東西?
我明白他們的心思,我想那一天可能全家的親戚都在想張小桐的稿費,想到做夢。
第八章
張小桐拒絕了學校方面的“招安”之後,對她的各種報道開始豐富多彩起來。表姐在學校從無劣跡,簡直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所有人都驚奇,為什麼這樣一個好學生會寫出思想如此複雜,不夠積極健康向上的作品呢?
人的好奇心是無窮盡的,沒多久張小桐的名字已經成為少年作家的代名詞了,更有很多學生以張小桐為榜樣。
我這個注策劃在幕後嘿嘿冷笑,別看現在熱鬧,等一年之後誰還記得張小桐是誰啊?當年全國聞名的韓寒不也就那樣麼?後來也只能出現在娛樂版了,還是因為長的比較能看。
張小桐的時間開始被各種人佔用。
首先是來信,有稱讚,有批評,有自我介紹是什麼什麼作家協會要求繳納250元入會的,也有仰慕求愛的,更有要求合作寫小說的交筆友的……我每天陪張小桐在大把大把的信封裡找有趣的郵票,然後把它們都丟進大編織袋裡,給大伯二伯留著冬天燒爐子用。
這段時間我也要進行期末考了,張小桐的升學考試早就結束,此人還是學年第一,成了市三好學生。不過這會三好學生沒什麼好獎勵,就是一張證書一支鋼筆,經鑑定,貌似英雄牌的鋼筆造價不超過5塊錢。
張小桐在我的指導下也能自己寫一些東西了,她在我考試前夕自己接了一些短篇約稿,還寫了一點關於自己怎樣培養寫作愛好的東西。我幾乎是數著盼著終於迎來了期末考試,過了之後立刻開始給張小桐寫已經構思好的下一個長篇。
這次我沒寫科幻,而是寫了一個關於校園的故事,講一些重考生的悲歡。我先給張小桐編了一通胡話,什麼透過親戚家的姐姐知道了有重考生這種特殊群體,發生了興趣就去找素材開始寫了之類的……總之是要讓媒體相信,一個沒有生活的人可以透過素材來補充自己的不足。這對傳統少年作家的定義又是一次挑戰,以前傳統作家們批判少年作家最有力的武器就是“沒有生活”,我就偏要證明“沒有生活”也一樣能寫好玩的東西。
《風裡·;雨裡》的連載比之前火,雖然只是在一家報紙上連載,稿費已經給到80元1千字。同時《黑洞來臨的那一天》已經有出版社決定出書了,張小桐的存摺上又多了一筆入賬。
其實我挺討厭存摺的,問題是1995年招行才成立個人銀行業務部,1998年其他各大銀行的儲蓄卡才算基本成型,刷卡消費的風潮才逐漸形成。在這之前大概只有中行的長城卡可以用,我建議張小桐儘快辦一張長城卡。
關於張小桐的討論也漸漸平息,《風裡·;雨裡》從表面上看更像傳統小說,讓老學究們非常滿意。我在寫到一半多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