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湄立刻將燈開啟,整個房間空無一人,床單毫無動過的跡象。
一種念頭突如其來擊中她的胸口,她扶住床頭櫃,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會和今天來訪的任何一個女孩在一起,有個聲音拚命這樣告訴她。
但另一個聲音又響起,別忘了,以前的他是什麼德行,你怎麼會天真的以為失去記憶後的他,本性會改多少?
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和被背叛的感覺迅速襲向她全身,她有股衝動,她想衝進那些女孩的房間中——倘若他真在那兒的話,她會將他碎屍萬段!她發誓,她真的會!
在她衝出房門前,一項認知提醒了她,她有什麼立場?
她是他的誰?
她和他的關係是什麼?
她和他曾是上司和下屬!
她和他現在是……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恩情和愛情!她對他到底是什麼?是前者還是後者,或是兩者皆有之?
她已分辨不出。
頹然坐在床上,出神望向窗外,是的,振君說的沒錯,瞧自己把自己逼到什麼角落,既不肯承認自己對孟齊維的感情,也不肯真實面對自己,所以才能自欺欺人一直到現在。
他雖然失去記憶,但他仍是獨立自主的人,她沒有權利將他視為禁臠,視為自己的所有物!她沒有資格干涉他的行為!
一陣閃光再度亮起,將窗外的景色照得有若白天般的清晰。
她猛地站起來,跑向窗子,睜大眼睛往外瞧。
再來一道閃光,當她看清站在外面樓下的人影時,她差點鷘撥出聲,未及多想,她立刻轉身衝出房間。
空氣溼意愈來愈重,再過不久,雨就會落下,這麼晚,他為什麼一個人跑到外面來。
韓湄微喘地瞪著站立在前方樹下的齊維。
他整個人頭低低,不知在想什麼,一動也不動,彷彿睡著似。
“齊維?”她輕輕喊道,不知他是不是在外面打瞌睡,而忘了進屋去?
他沒有,他是清醒的。
當他轉過頭面對她,觸及到他的目光時,她整個人彷彿被催眠住,只能愣愣地望著他。
老天!在她眼中,他從來沒有像此刻一般英俊迫人,他那眼神她過去曾看過無數次,不是喪失記憶後的那樣純真,而是那雙會讓所有女人不由自主陷入他情網的眼神。
兩人就這樣互相注視著,一動也不動……一動也不動……一聲響雷,從他們的頭上響起,震醒了韓湄,記起他們現在陷入什麼狀況。
她跑向他,直覺拉起他的手。“快點走,馬上就要下雨,不要站在樹下……”
她話沒有說完,拉他的手猛然被往後一拉,她整個人跌進他的懷中,他的胸膛緊緊靠著她的背。
“不!不走!”他的聲音從她的發中悶悶傳出。
“為什麼?一她輕輕問道。
他沒馬上回答,他的手臂縮緊,將她緊緊環住。
一道閃光從他們頭上亮起,轟隆一聲,豆大約雨點,開始打在他們的身上,刺得肌膚髮疼。
怕他淋溼著涼,韓湄轉頭。“我們先回屋裡去,好嗎?”她再次說道。
齊維將臉貼向它的。“不要,這樣就好。”
她不懂。“淋溼對身體不好。”
“我好熱,我想要淋雨。”
熱?她這才發現,齊維緊靠她的身體,就像暖爐般,正源源不斷的散發熱源出來。“你發燒了嗎?”她直覺想到第一種可能性。
轉出她語氣中的焦急和關心,他搖搖頭。“不是發燒……”是一種比發燒還難受的灼熱燒著他的心。
“那為什麼?”
“我的胸口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燒得我好難過,為什麼?為什麼會有這把火?”他陡然鬆開韓湄,用力將她身子轉過來面對他。“告訴我為什麼會有?”他大聲地喊道。
她啞口無言地瞪著他,她被他嚇著了,從沒見過現在的齊維臉上這種表情,雨水滑落他的俊臉,刻滿痛苦和無奈,分不清他臉上是而還是淚,除此之外,在他眼底,更為著一股深鷙洶湧,令她難以名之的強烈情感。
他緊緊抓住她,望進她的眼中。“你為什麼讓他用這種方式碰你,你和他是情侶嗎?”
他痛苦的語氣,像把劍刺進她的心中,五臟六腑好似要翻了過來。“不!他不是。”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輕輕吐出這一句話。
“不是?那你為什麼要讓他碰你?”憶起那一幕,他整個心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