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並沒有把自己的東西撤離。
楊小邪謝絕了齊天南給她準備的大套房,仍是選擇在她那不大卻安靜的車庫裡居住。
這天,楊小邪向濃情夜總會告了假期,聲稱有事去外地兩天。其實,邪是想去康復院看望弟弟了。
已經有四個月沒有去見他了,承劼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她這個姐姐。
她和楊承劼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當初要不是承劼的父母收養她,她早就活不到今天了。所以,養父母雖然逝世很久了,可她不能扔下弟弟承劼不管。
楊承劼,其實比邪要大上幾歲,今年有25歲了。可是,6年前養父母遇上車禍、被車撞死的那一年,承劼有一天晚上喝醉酒和人家打架鬧事,不小心腦部受了重擊。
在醫院治療了一個月出院以後,不知道為什麼承劼變了。
只要不受刺激還好,如果誰不小心說錯什麼話或者是他一時想不通什麼,他就會精神異常狂暴,不是亂摔亂砸什麼東西,就是亂打人或者就是不停的用腦袋撞擊牆壁,他已經失去了自我控制能力,甚至連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也不知道。
楊小邪在家徒四壁,已經沒有辦法再好好照顧楊承劼的時候,也為了能夠讓承劼能進陽城一家全國知名的精神病康復院治療。邪把養父母留下的一套三室二廳的房子給賣了出去,換得一筆為數不小的錢,把承劼送進了這家全國一流的精神病康復院醫治。
有六、七年的時間了,可楊承劼的病情仍舊是毫無起色。並且,病情在這幾年越來越嚴重,人也漸漸消瘦下去,楊小邪印象中那個陽光開朗的男孩樣子越來越淡,只剩下一個包著皮包骨的樣子。
每次在康復院見承劼都要隔著厚厚的鐵窗,要不就是隻能在他注射完鎮定劑的時候才能見他一面。承劼已經都不認識她了,可是記憶雖然消痛,感覺是不會改變的。
每次,小邪和承劼相見,承劼都會喊楊小邪稱“姐姐”。
於是,他們都淡忘了誰為長誰為幼,只知道彼此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楊小邪不在乎這些無聊的稱號,姐姐就姐姐吧!只要承劼對她還有感覺,叫什麼都無所謂。
如果這樣一直下去,倒也不算最壞,可是最近幾年楊承劼的病情惡化了,經常性的突然昏迷,要不就是口吐白沫、神情呆滯、動作遲緩。弟弟的主治醫師肖飛告訴小邪,這是因為承劼的腦袋曾經受到過撞擊,腦垂體和一些系統神經受到了損傷,在大腦深層部分還有一些微小的淤塊在逐漸擴大,所以才會病情遲遲不見好轉。
依肖醫生說言,承劼應該儘快動手術,這樣弟弟才會有康復的希望。不然的話,不過三年,弟弟有可能會因為大腦停止工作,而成為不會思考的植物人,再嚴重一點的話就會停止生命。
楊小邪懷裡揣著5萬塊錢,這是她這些日子在夜總會工作所分得的股利。邪打算把錢交給肖飛,請他幫忙處理一下她弟弟動手術的相關事宜。
弟弟人呢?怎麼在病床上找不到他的人?
承劼的責任護士黃小姐在知道楊小邪的到來後,急急忙忙的趕到了病房,脫口而出的喊道,“楊小姐,你有沒有收到我發的簡訊?”
“簡訊?”楊小邪似乎有點驚訝,“你什麼時候有給我發過簡訊?”
“那你也沒有收到過我們醫院寄給你的病危通知信?那封信我們已經寄出去很久了。”
“信?”
“沒有呀?四個月前我就搬家了。”
“難怪?”黃護士欲言又止地看了楊小邪一眼,從楊承劼病床的枕頭下拿出了一個檔案袋。
“楊小姐,你先看看這個就知道了。”
一張死亡醫學證明書從袋裡飄落了下來,映入了楊小邪的眼裡。
死者姓名:楊承劼
性別:男
民族:漢
身份證號碼:XXXXXXXXXXXXXXX
實際年齡:25歲
常住戶口地址:陽城市少先區295號
死亡原因:突發性腦溢血
死亡日期:2006年XX月XX日
家屬姓名及聯絡處:楊小邪
醫生簽字:肖飛
“不,這是不可能的。這怎麼可能,上次來承劼他還好好的。”
楊小邪膝蓋一軟,跪倒在地,淚水止不住地似開了閘門的洪水在不停地滴落再滴落。
“承劼,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