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事無鉅細、事必躬親啊。摺子撿要緊的看了就是,其餘的就先放在那裡吧,以後有空再說。”
“母妃,這些都是不能拖的事。”天樞無奈,到底是誰在胡來啊。
那些無關緊要的摺子他早就交給六部的官員去處理了,剩下的都是他必須親自過問的,就這些事還要扔下,朝廷不亂成一鍋粥才是怪事。
“摺子不能拖?”君妃斜眼睨他,“孩子就能隨便折騰,是吧?”
“母妃……”天樞無語,舉白旗認輸,“我馬上回府,行了吧?”
“這才乖嘛。”君妃滿意地笑,“下次再敢這樣,看我怎麼教訓你。”
天樞回到王府的時候,已是亥時三刻,若離的貼身侍女春兒正在府中焦急地等著他,雲妃和佳期也在一旁陪著。
“雲兒,發生什麼事了?”見著這樣奇怪的組合天樞不禁有些納悶,會是什麼事呢。畢竟,他和若離的關係還是有些微妙的,若非要事,她平時是絕對不會主動和他聯絡的。
“臣妾不知。這位春兒姑娘不肯說,只說是離郡主有要事請你相商。”
“是麼?”天樞沉吟片刻,方道:“你先帶佳期下去吧,很晚了。”
“是,臣妾告退。”雲妃福了福身,牽起佳期的手便要離去。
“爹爹,你也要早些休息。”佳期回過頭來,不甚放心地補充上一句,方跟著雲妃下去了。即使回到王府已是兩月有餘,她還是更習慣稱呼天樞為爹爹,而不是使用“父王”這個稍顯嚴肅的稱謂。
“說吧,阿離找我什麼事?”雲妃和佳期走後,天樞向春兒詢問道。
“四王爺,他要生了。”春兒言簡意賅,天樞卻是臉色突變。什麼?喵喵要生了!這怎麼可能?孩子才七個月啊,是不是太早了點。
容不得天樞多想,春兒又接著回稟道:“郡主說四王爺的情況很不好,才讓我過來請王爺過去的。”天樞聞言更是一駭,再顧不得去想其他,帶上春兒就往韓王府匆匆而去。
待他趕到時,已是亥時末了,天權早已在陣痛中掙扎了好幾個時辰。天樞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喵喵怎麼樣了?”梟兒隨即把孩子為何會早產以及天權胎位不正的情況簡單說了。
“我去的時候齊王還沒有回府。”跟著天樞一起回來的春兒貼在若離耳邊小聲道:“聽佳期郡主說,齊王今天在朝上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呢,就連寧左相和沈右相都被他狠狠罵了一頓。”
若離聞言輕挑秀眉,兩位宰相乃是朝廷的棟樑之材,就是當今皇帝,待他們素來也是極有禮的,天樞竟然狠狠罵了他們一頓,可見是氣得不輕。她這樣想著,不由地側頭瞟了天樞一眼,見他神色平靜如常,只是面色有些蒼白,眼神中含著稍許擔憂,整個人顯得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聽到昭陽可能會在殷妲手中時,天樞略微皺了皺眉,卻沒多說什麼,只是向若離問道:“阿離,需要我做什麼?”
若離神色肅容,也不抬眼看他,只淡淡地道:“我要為天權矯正胎位,他身體遭過重創,經不起這樣的刺激,須得你用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沒問題。”天樞言罷褪下長靴,盤腿坐到床上,稍微扶起天權一點,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握住他的左手,另一手抵在他的背心,準備在若離為他推腹的時候護住他的心脈。
“我要從外面把孩子推順過來,會很疼,你得忍著點,不要用力。”若離表情溫柔卻也嚴肅地叮囑道:“如果胎位沒正過來之前破了水,你和孩子都會有危險。”天權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話音尚未落下,若離就把雙手按在了天權微微顫動著的渾圓肚腹上,順著胎頭輕推下來。
“唔……不要啊……”天權不可抑制地呻吟出聲,俊美的面容痛苦地扭曲在一起,身體也蜷縮成一團,劇烈地痙攣著。
他用右手支起身子,左手從天樞手中抽了出來,想要去推若離,然而腹中銳利的疼痛卻讓他力不從心,推出的手迅速收回緊緊按在腹部,五指深深陷入肌膚,重重地倒回天樞懷中。
劇痛中的天權沒有聽到天樞淺淺的一聲輕嘆,他緊緊咬住下唇,一絲血線從唇角溢了出來。梟兒見狀趕緊抓起一塊打溼的布巾擰好,塞入他的口中,急道:“師姐,快停下來,這樣四哥會咬斷舌頭的……”
“阿離,你輕一點!”天樞突然臉色大變,低吼道:“喵喵受不了的,你想要疼死他嗎?”因為有過同樣的經歷,對天權現在的感受,天樞可謂感同身受,心中自是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