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現在終於是回來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圓了你的心願。娘子,你不要怕,無論柳大人和柳夫人會不會接受你,我都會一直站在你的身邊。”
柳香沉默著不答話,心思千迴百轉,最終也只是默默地握緊了苟遠飛厚厚的手掌。
夜晚溫差極大,清涼的月光更是增添了些許的寒意。
林靈蜷縮著身子,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在秦侯府的落梅軒,每一夜她都睡得極其不安穩。
每晚都會做夢,光怪陸離的夢。她會夢見許多現代的事情,在教室裡上課,有老師有同學,還有做不完的作業。也會夢見在二十幾層的大樓裡上班,有同事有領導,還有源源不斷的工作。更會夢見似乎存在於想象裡的電視、手機和計算機,那個時代反倒像是虛構和幻想的。
有一次,還夢見了胥國師,胥國師手裡拿著一個綠色的瓷瓶子,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吞了下去,她驚恐的要逃,卻怎麼也逃不掉。小腹開始劇痛難耐,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剝離自己的身體。那一夜,她被嚇醒,渾身都是汗,幸好,只是一個夢。
林靈睜開了眼睛,掀開被子,披上一件外套站在了窗前。
苟郎中的醫術果然名不虛傳,不過幾日的功夫,她的身體已經感覺非常好了。
“夫人,可有什麼吩咐?”在外間聽到動靜的丫環睡眼惺忪的走進來問道。
林靈笑了笑說道:“無事,睡不著,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了。”
“夫人,奴婢就遠遠地跟著,不會打擾夫人的。”那丫環規矩的說道,細心的點亮了一個燈籠,跟著林靈走出了房間。
這丫環是從小侍奉秦以巖的,對秦侯府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是以,秦以巖才把她安排在林靈身邊做貼身大丫環。此時正是午夜子時,見林靈要半夜出去走走,也未出聲制止,只是安靜的提著燈籠一路跟隨。
月光灑在沒有開梅花的梅林,顯得有另一種風味。
林靈靜靜地站立在梅樹下,清冷的夜風讓她的腦子清醒了不少。
這些天一直躺在床上喝藥,整個腦子都是暈乎乎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力氣去想。但是,有些事情又不得不去想。侯府馬上就會有一場喜宴了,而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名不正言不順的住進了這裡。連以前稱呼她“林姑娘”的丫環都喚她“夫人”了,整個落梅軒裡的下人,大概也只有這個丫環知道她的身份。
秦老夫人和秦可可,還有小格,一定不知道她又回到了秦侯府,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尷尬的身份,這落梅軒不是長留之地。但除了這裡,她不知道她還能去哪裡。身無分文的孕婦,而且身體一直要靠名貴的藥物維持,離了秦侯府,她該怎麼保住腹中的胎兒?
京城中關於她的流言一定鬧得很兇吧,若是她走出了秦侯府,有百姓認得她的話,一定會被人扔臭雞蛋和爛菜葉,罵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林靈嘆了一口氣,她怎麼這麼倒黴,為什麼這些事情偏偏發生在她懷孕的時候呢?
林靈伸手摘了一片樹葉,在手掌裡無意識的揉搓著。
龍鈺澤……他,他知道她身在侯府,他是怎麼想的呢?
請來了苟郎中,卻沒把她接回王府。
是相信她與羅文傑真的發生了那些不堪的事情嗎?
正當林靈糾結鬱悶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道視線注視著她。
她聽過這個一個言論,說是如果你一直盯著一個人,在心底喚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就算是背對著你,也會感覺到。林靈現在就有這樣的感覺,她猛地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
只看到她的貼身丫環提著燈籠站在梅樹下,低低的垂著頭。
林靈環顧四周,只有風吹動樹葉發出的莎莎之音,這一瞬間,竟然覺得有一絲詭異。
林靈不敢多想,抱緊了雙肩,朝屋子走去。
“你剛才跟在我後面,可有看見別的人?”回屋的路上,林靈忍不住問丫環。
那丫頭搖搖頭,低聲道:“這梅林只有奴婢和夫人,並無他人。夜很深了,夫人還是早些歇息吧,若是著涼了也不好。”
林靈點點頭,在走進屋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還是什麼都沒有。
屋子的門被關上,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梅林最深處走了出來。
他站立在梅樹下,負手而立,一身黑色的衣袍被夜風吹得鼓鼓的。
他今夜潛進秦侯府,不過是想偷偷的看她一眼。沒想到,剛剛落在屋頂上,就看到她披著衣服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