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就是看作品中是否塑造出令人難忘的形象嗎?林黛玉之於《紅樓夢》、加西莫多之於《巴黎聖母院》、韋小寶之於《鹿鼎記》、李尋歡之於《風雲第一刀》等等等等。
在面對“白髮魔女”這個藝術形象時,彼世此世的讀者們表現出了統一的認知,論壇上的論調總有這樣那樣的相似與共鳴:
“練霓裳之獨立,不限於愛情,更是人格的徹底獨立,愛便勇敢愛,散則決絕散,非至情至性者,不能一夜青絲換白髮;卓一航之軟弱,亦不止於愛情,還有觀念的侷限,心中已視練霓裳為盜,後事種種,多是因此而來。”理智讀者這麼說。
“黃龍洞中,詩意邂逅,明月峽內,並肩夜話,武當山上,斷腸糾紛,大沙漠裡,黯然離別;本該是一對神仙眷侶,怎奈誤打誤傷,落得傷心無奈收場。”文藝者這麼說。
“人物形象稍顯臉譜化,武打場面的掌控也略有些散亂,平緩起伏處,稍顯不宜,另外,小說太重俠義,以至刻板,讀起來少點爽利勁,情感描寫還可以更深一點。”妖孽讀者這麼說。
第六十四章 有客(上)
“應該很得意吧?”
彌琥乜了柳敬亭一眼問道,做為第一個看完這部小說的讀者,眼見小說大火至此,心中不免有幾分得意,對柳敬亭的那道不堪一擊的禁令,早就自行解除。
柳敬亭笑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彌琥撇撇嘴,卻沒有做什麼反駁,莫名地嘆了一口氣,道:“因為忙著複習,第一遍看得比較倉促,高考完了,再仔細看一遍,”說著,轉眼瞧著柳敬亭,誠懇地問道:“練霓裳和卓一航真的就那麼結束了?或者七劍裡會有別的交代?”
柳敬亭想了想,道:“後來,花開了。”
“優曇花開了?”彌琥驚喜道,忽然眉頭又皺起來,“真的等了五六十年?”
柳敬亭腦中迅速掠過《七劍》中贈花一幕:【白髮魔女雙目放光,問道:“這兩朵花是摘來的嗎?”張華昭恭恭敬敬答道:“是弟子所摘,奉卓老前輩之命,送給你老人家。”白髮魔女將兩朵花取下,卻仍放在絲囊中,並不拿出,喟然嘆道:“七十年前的一句戲言,難為他還記得如此清楚。我今日剛好滿一百歲,還要這優曇花來做什麼?”】
《白髮》末尾處,卓一航曾囑咐辛龍子在其死後,要把優曇花送到練霓裳手中,後來幾經變故,辛龍子成了一個亦正亦邪的人物,七劍之一的張華昭得了卓一航遺命,把優曇花送到白髮魔女面前。
“不止六十年。”柳敬亭搖搖頭說道。
“嗯?”
“七劍後面會專門有一章寫這個事情,總之,”柳敬亭抱歉一笑,“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結局。”
彌琥瞪眼問道:“我想的什麼結局?”
“卓一航苦等花開,由於某種特殊原因,優曇提前開放,卓一航攜花趕到天山,二人灑淚相見。”
彌琥不屑道:“我才沒有你想的這麼俗。”
柳敬亭微笑著看著女孩,示意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彌琥一臉憧憬道:“花是要提前開,或者乾脆就別等那麼久,花期就定十年好了,卓一航苦守十年,終於等到優曇花開,情深意重的中年大叔,摘下花朵,翩然蹬上天山,不過,練霓裳依舊拒絕與他相見,卓一航在練霓裳門前站立三天三夜,”
“最好還下點雪。”柳敬亭插話道。
彌琥點頭,續道:“但是白髮魔女終究沒有出門,獨自一人佇立窗前,靜靜地望著雪地裡的男子,三天之後,男子頭髮竟然也全部斑白!”
柳敬亭失笑道:“絕!等下,不會是雪花吧?”
彌琥搖頭,說:“當然不是,憑什麼只讓練霓裳為情白髮,不公平嘛。”
柳敬亭仔細想了想,認真道:“也許是卓一航用的洗髮水好呢說不定。”
彌琥忍俊不禁,笑道:“你少插話,聽我說完,站了三天的白髮卓一航,終於體會到當初練霓裳的心情,將花留在門外,飄然下山而去,這個時候,練霓裳的門‘吱呀’一聲開啟,漫天大雪撲門而來,白髮魔女一襲白衣,望著雪地裡那一抹嫣紅,怔怔不語,故事到這裡,戛然而止。”
柳敬亭拍手讚道:“這個也好。”
彌琥得意揚了揚頭。
“午後散步結束,我要回班了。”
柳敬亭點點頭,彌琥走了幾步,忽然轉身問道:“記得你說過一次什麼我第一次讀高三,你讀過高三嗎?”
柳敬亭露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