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您身上帶傷,薩渺渺下的帖子何必硬接?”
“什麼?!接都接了,怎能縮頭當烏龜?你是要咱們盟主當烏龜嗎?!”
“話不能這麼說,要不,就改期啊!今兒個薩渺渺就算打贏,那也勝之不武,她要想當真正的第一,就等盟主傷好再打!”
有人冷哼。“要是她偏偏就愛勝之不武呢?你找誰講理去?”
“別吵別吵了!咱們全聽盟主的!餘盟主,您怎麼說?”
“是啊,盟主大人,這、這眼下如何是好?”
面對一干人七嘴八舌,餘世麟輕拂錦袍,微噙笑,兩道目光誰也不瞧,直直望著打一開始就被眾人幹晾在旁邊的一雙男女。
他這一瞧,在場所有人自然跟隨,目光全調轉過去。
王八蛋!
花詠夜下意識擋在餘皂秋身前,眾人打量她,她瞠圓眸子兇兇瞪回去。
果然是父子檔,盟主大人……不,是盟主奸人此時瞅著他們倆的無辜眼神,餘皂秋也會使,只不過前者別有心機,後者是真覺自己無辜。
王、八、蛋!噢,她腹誹餘世麟不就間接罵了餘皂秋嗎?他是那個王八蛋的兒子啊!唉,連罵人都不能痛痛快快,頭真痛!
“餘皂秋,跟我走,好不好?”她拉拉他的手。
“皂秋,我們父子倆該親近些,不是嗎?”
餘世麟此話一出,即刻引起軒然大波。
父子……
父、子?!
盟主的兒子?!
眾人驚愕不已,眼珠子都快突掉出來。
然,大夥兒不及多問,薩渺渺的內勁傳音又來一波,笑意綿綿——
“餘大盟主,怎地閉門不開?這可不是中原的迎客之道啊!”
人已殺到山莊門口!
“餘皂秋?!”花詠夜陡地驚喚,沒能挽緊男人那隻臂膀。
他又來“忤逆”她,不想他去,他偏偏要去!
花詠夜不得不承認,倘若她不是如此著惱、這般焦慮,心不是這樣七上八下的話,她應該會認為自己挺走運,竟能在五毒教教主不按牌理出牌地夜訪“泉石山莊”時,在場湊上一腳。
山莊敞開大門迎客,立有十根粗圓頂樑柱的大廳堂上燈火通明,來訪過夜的各門派好手擠上大廳,幾乎是將一身紅衣的薩渺渺與她的十二使婢團團圍困。
江湖傳言,薩渺渺貌美如花,豔光四射,如今終能得見……見過後,嗯……八成她花詠夜從小生長在“花堆”裡,天天有“花”看,看得眼花撩亂,這位薩教主的美貌在她眼界裡,還差大小金釵們一小截,不過話說回來,倘若她真已七、八十歲,然外貌瞧起來卻頂多三十有五,那可就大大勝了,“飛霞樓”眾女都得甘拜下風。
她拉回眸光,改而瞅著身旁的餘皂秋。
他從方才就一直“沉默”著,不說話是他的習性,她也慣了,不使用言語,她可以用眼神、用表情、用氣息和心與他“說話”,可是他把那扇互通的門關起,在他自己才曉得的地方,轉著心思。
關於他是盟主之子的事已悄悄傳開,許多目光投落在他身上,他無感無覺,雙目直勾勾盯著,一直緊盯場中那抹紅影……薩渺渺成了他的“大烏鴉”嗎?她猜不透他,有點慌。
忽地,他側過俊臉,對上她的視線。
她一怔,想板起面孔,讓他明白她正在發惱,他竟拉拉她的手,似在安撫。
她陡地愣住,忘記要生氣。
……他、他究竟想怎樣啊?
“餘大盟主,這一路山山水水從苗疆趕來,我時時想著咱倆以武會友的那場約定,可怎地聽說你練武傷了內息?我心下不安,這才連夜上門求證,擾了你與眾位,實在過意不去啊!”嘴上這麼說,薩渺渺一張美臉笑得很嬌,絲毫瞧不出有哪兒不好意思。
餘皂秋再次被引走注意力。
真這麼好看嗎?唉,好吧,她也來看。花詠夜有點賭氣地調開眸線,決定不看他,至少堂上的江湖大事沒解決前,她都不看他!
她試著抽回手,但沒用,秀荑落進他掌裡,他不輕不重握著,讓她擺脫不去。
這一方,餘世麟抱抱拳,微笑道:“確實練功不慎,血氣逆流,受了點小傷。”
薩渺渺輕嘆。“何必逞強呢?咱聽你說話中氣不足、呼吸有異,這不像小傷之狀,餘大盟主。唉……你傷成這樣,我瞧著,心裡也不好受呵……”紅袖輕壓了壓左胸房。
有!有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