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會說西,你說禿鷲是鳳凰,你哥還說那鳥兒美得絕世無雙,你還想怎麼樣?你怎麼就這麼不惜福?我告訴你,你捨去的是這世間最愛你的親人!”寒鈺無以言表自己的憤怒,他直接叫著洛寒凌的名字,他甚至不想再去叫洛寒凌的小名了。因為叫著叫著,會令人心寒。
從渾渾噩噩中回了神,洛寒凌斂去剛才的無助,他恢復了黑道上叱吒風雲的掌權者應有的冷酷與漠然,他揮開寒鈺的手,從洛寒錦的身邊離開,以極其輕柔的聲音說道:“我不會允許我有任何的弱點存在的,舅舅。”
那輕柔的聲音,帶著永遠都不會斂去的殺意,使得寒鈺從憤怒中清醒,有如被一盆冷水淋溼。寒鈺踉蹌幾步,他憶起之前對於洛寒凌接位的時候,所說出的那一片教導,其中便有一句是——“強者,不需要有任何弱點。”
最後那句話居然成了兄弟殘殺的元兇嗎?他低笑著,那即使歲月的流逝,卻依然精緻的容顏在面對自己的侄兒的時候,卻出現了一絲的狼狽。一瞬間,寒鈺彷彿老了十歲,都是半腳踏入棺材的人了。
他沉默著,彎□看著那仿若沉睡中的容顏,為他輕輕的拂去臉上的灰塵,然後將洛寒錦小心翼翼的抱入懷中:“我怎麼的不知道,平時對著不屑一顧的小錦,怎麼會成為你的弱點……不過,我已經老了,也不想再說什麼,不過,我至始至終永遠比你多明白一個事實,洛寒凌,你失去了一個永遠不會背叛你的人,永遠愛著你的人,這對於你來說,是何其的悲哀和不幸……”也不顧洛寒凌是否聽得進去,寒鈺有些吃力的抱著洛寒錦漸漸的走遠。這裡的汙穢,只會讓小錦無以安眠。
這孩子,從一開始就在勉強著自己,明明是略帶軟弱的性子,卻因為弟弟而決然的步入自己並不喜歡的黑道,他更是記得,這孩子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吐了三天,幾乎就要把膽汁給吐出來了,還是他強制性的將這孩子送到醫院,掛了幾天的水才好的。好了之後,他又看見這孩子在靶場上練習著,過幾天又接到了洛寒凌的任務去殺人,殺完人之後,臉色蒼白的可怕,卻沒有再吐。
這孩子的彈奏的歌曲,他和洛寒凌都有去聽過,卻無疑列外的聽到的是一個透明的世界,透明的幾乎於潔淨的世界,無論這孩子的手上沾染了多少的血,那個透明的世界依舊不變,變得只有那孩子很少再去彈奏自己喜歡的那曲——‘秋日私語’。那時候,他看見洛寒凌在聽到這孩子的琴聲的時候,臉色的扭曲和不甘,呵呵,他怎麼不知道呢,這個侄兒的想法,有些人,即使是墮入了黑暗,卻依舊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對於洛寒凌的不屑一顧和利用,他不是沒有勸過這個孩子——“放過自己吧……”
可是,這孩子永遠都是搖著頭,始終是用著溫和寵溺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洛寒凌,然後淡淡的說道:“他永遠都是我的弟弟,唯一的弟弟。”
僅僅是因為這個唯一,就毀去了自己的人生嗎?膽小鬼!你只是在為不想改變找藉口!你聖母嗎你!還是欠虐?
他記得他生氣的時候,是這樣罵這孩子的,可是這孩子依舊沒有改變,從那琴聲中他聽到了決絕。
這兩兄弟都是這種一認死理就不會放手的孩子,直到撞得頭破血流,才知道疼。
寒鈺有時候想著,如果這孩子能重生,重來一次,總不會依舊是那麼笨拙了吧?
——願你下一世,安好,寒錦。
寒鈺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地方,為洛寒錦舉辦葬禮,他把洛寒錦葬在一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同時伴著洛寒錦下葬的,有那一架水晶鋼琴。
洛寒凌是緩緩到來,手中拿著的是一束紫色的三色堇,眼看著那厚實的土便要掩埋了被放在同樣是水晶棺材裡的洛寒錦的容顏,他輕聲的制止了下屬的行動。
聲音輕柔的仿若沒有重量,但是這卻表示著洛寒凌現在心情並不是很好,如果這時候有什麼人撞倒槍口上了,他絕對會讓那人生不如死。
所以當洛寒凌的話音一落下,那些屬下頓時站直,停住了動作。
寒鈺的頭上蹦出青筋,他隱而不發,想看看洛寒凌究竟還要做什麼,一個死去的人,還會成為他的弱點嗎?
洛寒錦跳到了土坑之中,半跪在那水晶的棺材之上,近距離的凝視著洛寒錦的容顏,眼中的冷酷退卻,取而代之的是沉思,閉上雙眼回想起他和洛寒錦最後的一次對話。
“我從未稀罕你的寵愛,這一切只不過是你自作多情罷了,哥哥。”
這到底是在嘲笑那永遠都會寵溺著自己的兄長,還是對於自己發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