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孤單地將月華傾灑於人間大地。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越溪和他的影子,相對孤獨著。他坐在石磨上,搭著兩條腿,一晃一晃的,月光如水般憂鬱地在他纖細的背上散開出憂傷的花。他的背不停抖動著,一滴一滴眼淚無聲地落下,打在他的褲子上散開。
今天,他與語曦正在外面玩,小胖跑去告訴他們村裡的無賴高慶祥偷了他們家的唯一的母雞。當他與語曦趕回家裡之時,滿院子裡都是聞訊而來的村民,而他們的柔弱的母親,正在石磨前不停地喘息,豆大的汗水不停地沿著她蒼白的額頭落下,她身上的那個腳印告訴著他們,他們的母親被人踢了一腳。
語曦悄悄躲到母親身邊,不知情由地與她一起落淚。越溪衝著圍觀的人,大吼,“高慶祥!”粗重的青筋突起在他倔強的脖子上。
高慶祥從人堆裡探出腦袋,懶洋洋地說道,“我說了,剛才是黃鼠狼偷了你們家的雞,你們怎麼就不信呢?”那無辜的樣子,彷彿真的不是他乾的一般。
此時小胖卻扯起嗓子,喊道:“越溪,別聽這孬種的,我親眼看到是他偷走你們家的雞的,還踢……”
然而還不待他說完,他便被他母親一把撈進懷裡,那情形就跟餵奶一樣。而後他母親乾笑道:“小孩子知道什麼,都說了,是黃鼠狼偷的。”
周圍的人也跟著附和著,在雲霧村越溪他們這個家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一個遊手好閒的無賴。母親柔弱,父親常年不在,兩個孩子尚未成年,最重要的是雲霧村的人不喜歡越溪。
越溪的眼睛變得通紅,漲滿了委屈,瘋一般的撲向高慶祥,卻被高慶祥一拳重重地打倒在地上。他卻固執地從地上爬起來,再次衝向高慶祥。
而這次,他被圍觀的人拉住,說,“你這孩子,怎麼這樣不知輕重呢?你高叔還能騙你不成?”
就這樣,他們家唯一的一隻母雞也沒了。
“哥。”語曦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屋子裡出來,小聲喊道。
越溪一驚,胡亂將臉上的眼淚擦去,才說道:“語曦,這麼遲了怎麼還不睡?”
語曦走近,抬起手用衣袖為越溪擦去沒擦乾淨的眼淚,道:“我睡不著。”
“怎麼了?”
語曦躊躇了一下,才小聲說道:“我,我肚子餓。”說著,還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下嘴唇。
“那你等我下。”越溪說著,從石磨上跳了下來,鑽進了屋子。
過了好一會兒後,越溪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麵條從屋子裡出來,臉上似乎有一些愧疚,說:“語曦,家裡沒有雞蛋,你只能吃麵了。”
語曦一聲不吭,接過語曦手中的碗,低著頭吃著。
越溪看著語曦,想起白天所發生的事,每天漸漸緊了起來。
或許語曦發現了異樣,抬起頭,說道:“哥,你做的面真好吃。”
越溪聽了,只覺得鼻子一酸,哭了出來。在語曦無措的目光下,越溪用胳膊擋著臉,大聲哭泣,“語曦,語曦啊,哥哥……哥哥將來一定天天都讓你吃上荷包蛋面。”
語曦伸手扯開越溪的胳膊,有右手食指輕輕地攤平他的眉心,指肚小心地摩挲過他好看的眉毛,輕鬆細雨道,“哥,答應我,以後不要再悲傷了,好嗎?”
越溪止住了淚水,望著語曦,目光憂鬱而堅強,而語曦端著大碗的麵湯,踮著腳尖,靠在他身旁。
那一晚,越溪做了一個夢,夢裡他養了好多好多的母雞,攢了好多雞蛋,語曦再也不用吃沒有雞蛋的面,目前也再也不用害怕高慶祥那個無賴,更重要的是她不必再受到欺負了……
而今當年的那個夢實現了,如今家裡雖然沒有養好多好多的母雞,但是卻可是隨時吃上雞蛋,同樣不用害怕高慶祥那個無賴,只是……只是卻少了語曦。
林越溪悶聲道:“語曦我去給你做荷包蛋面。”
語曦卻拉住他,輕輕道:“不用了,我只希望能夠好好跟你多呆一會兒。頓了頓,又繼續道:“哥,你知道你做得最讓我難忘的事情是什麼嗎?”
林越溪迷茫地搖搖頭。
語曦則是露出懷戀的神色,緩緩道:“還記得那顆刻滿語曦的酸棗樹嗎?”
林越溪聞言,頓時想起了那一段往事。
雲霧村的村後有一顆酸棗樹,這顆酸棗樹所結出的果實是雲霧村孩子們為數不多的可口零食,但是酸棗很少,而村裡的孩子又很多,這種僧多粥少的局面常常引發“惡戰”。女孩子對零食可能情有獨鍾一些,只是相對於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