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2 / 4)

著這小姑娘簡直是個人精,自己明顯是被她給整蠱了,她卻還裝作天真無辜的樣子。他一生之中還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免不得有些生氣。可是人家話說得那麼得體溫柔,又捧了粥來賠禮,他一肚子的怨氣也實在不好發作。更何況歸根結底,也是自己有不軌想法在先,落到現在局面,實在不能都怨人家。這啞巴虧,不吃看來是不行的了。

既然如此,索性做得大方些。他接過粥來聞了一聞,只覺清香撲鼻,溫度也剛剛好,遂笑眯眯地說道:“謝謝你,我正餓著呢。”當下不再客氣,端起碗來大快朵頤。

一碗粥下肚,他打了個飽嗝,漱了口。小滿手腳利索地收了空碗,悄悄兒退了出去。

袁枚默默運氣,過了一刻鐘樣子,四肢百骸果然開始有了知覺,力氣慢慢又回攏了。他定了定神,問旁邊正悠閒地喝著茶的張劍之,“施小姐去哪裡了?”

張劍之卻笑,“不急,她還在和瑪老闆學字,我們先聊會兒天。”

袁枚笑了笑,“你想聊什麼?”

張劍之隨意地交疊雙腿,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指著窗臺上的一盆龍吐珠,說道:“你看窗臺上那盆龍吐珠。”

窗臺上放著一盆紅白二色龍吐珠,此際正開得盛,枝葉掩映的白花素雅如雪,紅花卻出奇妖豔,配上綠得彷彿要滴出水的葉子,對比鮮明突兀,好看得讓人觸目驚心。

張劍之似笑非笑道:“這盆花養得不錯吧,你知道是為什麼?”

袁枚不由自主地問道:“為什麼?”

警官把玩著手心晶瑩剔透的小茶杯,“因為花盆底下埋了一隻男人的手,”他頓了頓,又說道,“是瑪老闆親自割的,用一把M9軍用匕首,就是那種單刃、寬血槽、刀背有鋸齒的匕首,一刀斬斷,剁成肉醬,和花泥混在一起,果然很滋養。”

袁枚臉色變了變,“瑪老闆為什麼要剁那男人的手?”

“因為那男人沒風度,和小師妹打官司輸了,在法院門口扇了她一耳光,當天晚上就被瑪老闆收拾了。”

袁枚倒抽了口冷氣,怒道:“瑪老闆也太無法無天了,這還有王法嗎?公安局不管的?”

張劍之打了個哈哈,可是那聲音裡卻全無笑意,“我們是法治社會,當然有王法,可是要公安局立案,怎麼也得有個受害人。”

袁枚怒道:“男人不就是?”

張劍之冷淡道:“人家說了,是自己不小心摔斷的。”

袁枚急道:“可是……”

張劍之眼中閃過鄙夷之色,“袁教授,你也不用閒吃蘿蔔淡操心了,先顧好自己再說吧。瑪老闆是出了名的黑寡婦,我勸你不要挑戰她。”

袁枚定了定神,鎮定地說道:“我沒有要挑戰她。”

“你不挑戰她,挑戰施展也是一樣。她是瑪老闆的恩人,從前她被人陷害,要不是小師妹替她出頭,她早死了百八十年了。她對施展護得緊得很,你要是心存不軌,最好別給她發現,要不然管保你吃不了兜著走。”

袁枚沒做聲,沉吟了陣,避重就輕地說道:“我對施小姐確實是有心思,不過不像你想的那樣就是了。”

張劍之伸展了下修長的四肢,也沒有追問,“那就好。”

兩人沉默了陣,袁枚又忍不住問道:“施小姐來這裡做什麼?”

張劍之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我以為你一進門就知道了。找瑪老闆學書法啊。”

袁枚愣住,“學書法?”

張劍之斜了他一眼,“怎麼?敢情你以為書法這東西只有你們文人才配操練?我們這些武夫訟棍,就沒有資格親近?”

袁枚倏然住了口。

張劍之卻又笑,出了會兒神,這才說道:“其實呢,也不僅僅是學書法吧,九所這個案子給施展很大的壓力。你知道,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出口,瑪老闆就是她的出口。”

袁枚似有所悟,“就好像每個人都需要一個樹洞?”

張劍之點了點頭,“這個孤獨園精舍,就是施展的樹洞。”

她有不開心的時候,就來這裡,將那些她不願展示給人看的痛苦和哀傷、脆弱和驚惶都塞進這樹洞裡。等她離開這裡的時候,又是堅定果敢的施大律師。

就是那一剎那間,袁枚突然說不出有多麼羨慕施展。在如今這個人人自危堅壁清野的時代,有一個像瑪老闆這樣值得信任的樹洞,那是多麼幸運的事。相比之下,揹著沉重秘密,在美洲獅面前如履薄冰生活著的自己,又是多麼的可憐。古漢語文學教授低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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