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了一輛汽車,很囂張地橫擋在計程車的前面。
然後,車上下來一個男人,以著一種非常強勢的姿態走到計程車的後座車門前,拉開車門就揪住年輕男子的衣襟,將年輕男子一把拽了出來。
年輕男子沒有掙…扎也沒有反抗,任憑比他年長一點的男子揪住衣襟往幾步之遙的汽車走去。在坐進車裡的那瞬,年輕男子忍不住回頭,擔憂地看了眼計程車司機。
半個小時後,他們來到一個封閉式的房間裡。
進房,關門,下一秒——
啪!
一記狠厲的巴掌,毫不留情地狠狠扇在年輕男子的臉上,幾乎是立刻的,男子俊美的臉頰上浮現出清晰的五指印。
臉被打得歪向一邊,半個臉頰火燒火燎地發燙,年輕男子狠狠咬了咬牙,緩緩轉過頭來冷冷看著打他的男人,語氣堅定地說:“我要見媽!”
“岺子騁,你就這點出息嗎?”男人臉色鐵青,凌厲的目光猶如鋒利無比的刀刃般狠狠射…在岺子騁的臉上,陰冷的聲音透著恨鐵不成鋼的憤然和不屑。
“我要見媽!”岺子騁無畏無懼地回視著男人,咬緊牙根重複道。
“你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嗎?你居然這麼沉不住氣——”
“我不想再裝下去了!我要見媽!”岺子騁勃然大吼,眼底佈滿了痛楚和擔心,顫…抖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哽咽,“讓我見見她,她快撐不下去了……”
對!他沒有失憶。
只有裝失憶,大哥和小九才有可能暫時不再追究,只有裝失憶,讓本是支離破碎的家暫時完整,才能讓自己身患重病的母親走得稍微安心一點。
可是現在,他越來越裝不下去了。
每當親姐岺紫琳來看望他的時候,都會向他提及母親的病情和現況。看五姐的樣子,也是希望他能在母親病逝之前“恢復”記憶,見上母親最後一面,以免抱憾終身……
聽姐姐說,母親一直在硬撐著,每當陷入迷糊的時候,嘴裡都不停地喊著“小八”……
他知道,母親強忍著病痛的折磨不肯走,也是想要在死之前最後見見他這個小兒子……
他不想讓母親帶著遺憾而去,更不想讓自己抱憾終身,所以即便知道這樣去見了母親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就你現在這樣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去見她只會壞事!”男人狠狠擰眉,目光凌厲地瞪著岺子騁,疾言厲色地冷喝道。
“壞事就壞事!反正我要見媽!”岺子騁不管不顧地大叫道,打定主意今晚非見母親不可。
男人雙眸一眯,眼底寒光乍現,極冷極冷地吐字,“我不會讓你見她!”
“岺子寒,你瘋了嗎?”岺子騁不可置信地瞪著自己的親…哥哥,雙眼瞬間泛紅,聲音忍不住越加顫…抖,“難道你要讓我連媽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嗎?難道你要讓我遺憾終身嗎?”
岺子寒面罩寒霜,極盡淡漠地睨著情緒激動的岺子騁,冷冷抿著薄唇,沒說話。
很明顯,岺子騁現在這個狀態去看母親的話,百分百會露餡,所以他決不能讓他壞事,哪怕他是自己的親弟弟。
如果岺子騁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在見母親的過程中不讓任何人看出他是假裝失憶,那麼他自然會帶他去見母親最後一面。可是岺子騁根本沒有那麼高深的功力,只怕一見了病入膏肓的母親,立馬就會現行,所以,斷然是不能讓他去的。
人這一輩子,誰會沒有一兩個遺憾之事,遺憾跟性命比起來,孰輕孰重還用他來強調嗎?
岺子騁紅著雙眼,倏地一把死死抓…住岺子寒的手臂,哽咽著哀求,“讓我見見她,我知道她堅持這麼久就是想見我一面,哥,我求你了,讓我見見媽……”
“不行!”岺子寒毫不猶豫地拒絕。
“所有事情都是我做的,大哥要追究我會負責!所以現在,讓我去見媽,立刻!馬上!”岺子騁失控地大吼道。他很怕,怕見不到母親的最後一面,真的很怕。
母親病重,他不能時刻守在母親身邊,這已經是最大的不孝,若是再不能送她最後一程,那他如何對得起母親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
岺子寒面無表情地看著氣急敗壞的岺子騁,對他的著急和哀求不為所動。
見狀,岺子騁急了,轉身就往門口走去。狠狠拉開門,卻見門口堵著兩三個五大三粗的黑衣男子。
“讓開!”岺子騁衝著黑衣男子疾言厲色地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