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般寂靜無聲的恐懼……
她以為她會就此死去,然而,卻在搖搖晃晃中醒了過來。
酷熱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那強烈的光線,幾乎可以灼瞎她的眼睛。
可她還是輕易就看清楚了,秦澤宣眼中的驚慌和無助。
她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秦澤宣聽到聲音,猛地停下來,飛快地低頭看著懷中醒過來的她。
四下裡,靜悄悄的。
兩人凝視著對方。
一切,在這一瞬間漫畫般地定格了。
強烈的陽光,照耀在他們兩人的身上。
他一雙手臂緊緊地抱住了她,那雙手修長有力,在她剛剛冰冷刺骨的夢裡面,他的擁抱就像一抹溫暖的陽光,一直都在,給了她最後一根稻草般的支撐力量,讓她醒了過來。
寧飄兒睫『毛』微微地顫抖著。
她的視線還是有些恍惚,他的眼睛離她很近很近,幽深得好像深深的潭……
如此熟悉的眼睛,曾在她的夢裡面,無數次地出現;在她的記憶裡,千迴百轉著……
寧飄兒被回憶絆住了神智,遲緩地想著。
漸漸地,看著周圍的環境,她的理智一絲一絲又回到她的腦中。
她這才發現自己是在秦澤宣的懷中,而不是在夢裡。
眼前的秦澤宣,並不是她千迴百轉的夢裡面的秦澤宣。
他正緊緊地抱著她,以一種親密曖昧的姿勢抱著她。望著他的面容,她心中又澀又痛。
她確信,他剛剛在父母墓地前說的話,他應該在她身後聽得清清楚楚的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沉痛的眼神吧……
看著寧飄兒醒過來了,秦澤宣頓時鬆了一口氣:“醒了。”
“放我下來。”寧飄兒輕聲地道。秦澤宣不知她要做什麼,躊躇著不鬆手。
寧飄兒只得解釋:“我只是想坐下休息一會兒!”
他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來,扶著她坐在臺階上,溫熱的手,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冰冷的手,試著溫暖她。
寧飄兒感覺,自己所有的一切,身體包括感覺,恍若都被凍僵了,只殘餘著他手心裡的一點溫暖供養著她。
風輕輕地吹過來。
她的髮絲悄無聲息地飛舞著撲過去,纏繞在他的視線前。
他偏頭看向她,她只靜靜地坐著,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血『液』彷彿是凝固了一般,無悲無喜,只是靜靜地看著遠處起伏的山脈,那樣的她,宛如一座安靜的雕像。
秦澤宣慢慢將視線轉開,想到她剛剛獨自一人在墓碑前,哭得聲嘶力竭所說的話,他可以體會到她心底是如何的難受。
驟然間,有種心疼的感覺從他心底升起,就好像被一根寒冷的針突然尖銳地紮了下去!
他垂目向下面的路看去,林蔭道的陰影裡,黑暗的陰影裡,正靜靜地停著一輛黑『色』的車……
遠遠地……
秦澤宣遠遠地看著那一輛車,收緊了目光,回過頭,看著寧飄兒道:“好些了嗎?”
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率先站起來,道:“走吧。”
說完,寧飄兒就邁步先下了臺階。
秦澤宣慢慢地跟了上去,見她腳步依然有些虛浮,卻固執地要自己走。
他走到她身邊,不由分說,再一次攔腰抱起了她。
寧飄兒掙扎道:“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不過這樣更快。難道你不覺得太陽很曬?”秦澤宣垂目看著她,目光沉沉的。
寧飄兒連忙別開了視線,不再說什麼。
抱著寧飄兒一路下來,扶著她上了車,秦澤宣隨即便駕車離開了墓園。看著寧飄兒疲憊虛弱的的樣子,他對她說:“你睡一會吧。”
她這次倒沒再多說什麼,看樣子真是疲憊到了極點,順從了秦澤宣的話,閉上了眼睛休息。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
斑駁的陽光從樹葉間透下來,打在路面上,打在車上,隨風輕輕地跳躍著。
望著身邊寧飄兒的睡顏,秦澤宣的眼睛裡有光芒閃過。
此時這樣安靜地陪著她,這種感受,讓他無法開容。
恍惚間,那種奇異的幸福感覺,彷彿悄悄在他的心底發芽開花了。
也許……
他也是可以幸福的吧……
只是在幸福來到之前,他要為它掃清一切的路障才行……
寧飄兒剛剛哭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