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璇?”
這是一個面板白皙的清麗女孩,因為少受日曬的緣故,細緻肌膚幾乎是透明的白,隱約可見流動的微血管,毛細孔細得幾乎看不見。
但是看得出她被照顧得很好,髮質黑亮柔順,五官精緻得像個洋娃娃,身形纖細但臉頰豐腴,唇瓣紅得像現採櫻桃。
唯獨沒有笑容,神色冰冷得像雪國公主,她靜默地倚坐窗邊看書,自成一個沒人進得去的小世界。
乍見屋裡多了幾名闖入者時,她只是微微訝異,抬起淡漠的眼神斜睨,似乎不解他們為何可以進到屋子。
直到其中一人的面容映入眼中,她才有一絲人的反應,眼眶蓄淚地輕啟櫻唇。
“你是……大哥?”
兄妹相見,沒有感人肺腑的擁抱情景,僅是互相凝視著,有激動、有歡喜,有說不出的想念,眼中淚光浮動,幾難自持。
環境將他們磨成冷然性情,即使心中熱浪翻滾,兩人仍拘謹地不敢靠近彼此,就在原地看著對方。
“是的,我是大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他有沒有逼你做不想做的事?”他的妹妹……那個用軟嫩童音喊他哥哥的小璇。
易璇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誰,澀然搖頭。“除了不能像正常人一樣上學、交朋友、和家人住在一起,他並未虧待我。”
老實說,他對她還算不錯,有三個傭人、一個管家照顧她,吃、穿、用有人服侍,女孩家的一些小玩意、保養品也一應俱全,從未有過物質上的匱乏。
她唯一欠缺的是自由,不論走到哪裡都有兩名保鑣隨侍在側,而她走最遠的地方是三十公尺外的人造森林。
“是大哥無能,沒能讓你像一般人生活。”他虧欠她太多。
要不是他天譴的能力,那個人也不會軟禁她,讓她如同籠中鳥,失去很多青春年華和快樂,她被他拖累了。
易勳十分自責,他認為全是自己的錯,要是當年他能忍住不說,母親現今仍健在,妹妹會像同年齡的女孩子談戀愛,有幾個知心朋友,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不是你的錯,不要再怪罪自己,是命運捉弄人,給了我們嚴苛的考驗。”易璇說著相當有哲理的話,眼神卻是怯生生的。
因為她一直是一個人,傭人被禁止和她交談,所以她很少說話,也怕生。
聞言,他哽咽了。“來,我們回家了,大哥帶你離開這個籠子。”
“嗯!”她笑中帶淚地點頭。
明明是最親近的血親,互動卻生疏得讓人看不下去,看得一旁的嶽筱曦都哭了,他們兄妹倆竟然一前一後,維持三步的距離,毫無肢體上的碰觸。
至少來個久別重逢的大擁抱,或是雙手緊緊交握,不忍放開,這才像完美的大結局。
不行、不行,她不能就這麼算了,起碼要有感人的畫面才能賺人熱淚。
改不了愛照顧人的個性,直率的嶽筱曦決定發揮女俠精神,讓兩塊冰塊撞擊出一點熱度。
“易勳,你太不夠意思了,找到妹妹就忘了未婚妻嗎?你不用替我介紹介紹呀!”
易勳和易璇同時一怔,視線不約而同地看向笑容滿滿的女人。“小曦,她是我妹妹易璇,你可以喊她小璇。小璇,這位是你未來的大嫂嶽筱曦,我們過段日子就要結婚了。”兩個最重要的女人都在身邊,他還能奢求什麼。
因為易璇,他終於放開桎梏心中多年的枷鎖,感受到多采多姿的瑰麗世界,不再因沉重的夢魘而失去對人性的期待。
原來天空是如此湛藍,宛如一塊漂洗的布。
空氣是這麼清新,飄著幸福的麵包味。
還有他心愛的小曦,他一生的鐘愛,是她在他沉淪的黑暗中給他一抹光亮,讓他在仇恨裡也能擁有最真摯的關懷和溫暖,不致心靈荒蕪。
一直到這一刻,他才赫然發現自己有多愛她,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她始終在他心底,獨佔獨一無二的特別席,教他愛戀痴纏。
在多年以後,易勳終於看清自己的心,他的心多了一個名叫嶽筱曦的女人。
“去去去,真沒創意,背書都比你有抑揚頓挫。”嶽筱曦像個野蠻未婚妻,大力地推開大型障礙物,笑顏燦爛地握住白暫小手。
“我不是壞人,他才是壞人,他常常欺負我,你要替我主持公道。”
“呃,你……你們都是好人。”望著突然放大的臉孔,易璇生懼地想抽回手,但未來大嫂握得太用力了,她沒辦法掙脫。
嶽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