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然——他雖然沒有做過掌櫃,卻也是幾十歲的人了。而林小竹不過十五、六歲,又是下人出身,無知無識,沒見過什麼世面,哪裡知道處理這樣的事情?可此時見林小竹一語中的,問到了關鍵問題上,他這才心下微服,笑道:“她在前面的玄武門大街有一個點心鋪子,以前她的生意還尚可。可自從咱們開了點心鋪子,她的生意就一落千丈,聽說這幾天就沒賣上幾斤點心。”
林小竹恍然。看來這安燕伯夫人開的點心鋪子,就是做上流階層生意的。這幾天貴婦們都到她這兒來要點心,那邊自然就沒生意了。顯然今天是來刁難來了。這五十斤奶油蛋糕就算是賣了給她,那錢也是絕對要不回來了的。而且,不光是今天,以後估計每天都會來要五十斤蛋糕,直到把她們這鋪子拖死關門為止。
她點點頭,道:“出去看看吧。”
周掌櫃見她聽得這樣的事,仍是那麼氣定神閒,絲毫未見慌亂,而且也沒有退縮讓他去擋事,心裡這才算是信服,跟在林小竹後面到了櫃檯前。
一個四十多歲,滿頭珠翠,穿著華貴綾羅的貴婦聽得響聲,轉過頭來,看到林小竹從珠簾裡走出來,很是無禮地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嘴角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問周掌櫃:“這就是你的東家?”
“這正是我們小東家,姓林;至於大東家,想必夫人已經知道了,便是袁神醫。”周掌櫃生怕安燕伯夫人欺負林小竹,連忙把袁天野的名號抬出來。
林小竹笑了笑。如果袁天野的名號有用,這位安燕伯夫人就不會來這麼鬧了。他們這鋪子裡,一進來最顯眼的地方,掛的可是陳駙馬的手跡。可見即便是陳駙馬,安燕伯夫人也不放在眼裡。
果然,安燕伯夫人聽得袁天野的名號,嘴角輕蔑的表情就更盛了,鼻子冷哼一聲道:“不過是一郎中,會兩手醫術,竟然敢自抬自身叫自己神醫,真是沒臉沒皮。”
“你……”周掌櫃大怒。他們公子的真實身份,不知比這安燕伯夫人高出多少倍,今日竟然被這婦人蔑視,他實在忍不下這口氣。可明面上,袁天野還就是一無官無職的郎中。這安燕伯夫人,還真有資格蔑視公子。想到這裡,周掌櫃一口氣悶的心裡,上不去下不來,憋得難受極了。
林小竹見狀,趕緊拍了拍周掌櫃,叫他稍安匆躁,然後出聲道:“不知夫人到此,是為了何事?如果是為了辱罵我們東家,門在那邊,還請夫人移駕。免得我們這些人不知禮數,忍不住心裡的怒火衝撞了夫人。到時夫人被打被罵,可就淪為這京城裡的笑柄了。”
“誰敢?我安燕伯夫人,豈是他們這些賤人能打能罵的?小心我砍了他們的頭”安燕伯夫人站了起來,插著腰高聲道。
“安燕伯夫人?”林小竹提高了聲音驚訝道,“你說你是誰?安燕伯夫人?
“就是。”安燕伯夫人見自己把名號一抬出來,就嚇了林小竹一跳,眼裡的輕蔑就更盛了。
“不是吧?我雖然不認識安燕伯夫人,但聽說安燕伯夫人是一位極其溫柔賢靜的女子,知書達禮,極為難得。可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簡直就是那街頭賣菜的潑婦”說完她一拍桌子,“好大的膽子,哪裡的潑婦,竟然敢冒充安燕伯夫人前來招搖撞騙,還想騙我們鋪子五十斤糕點,賴帳不付錢。如果真是安燕伯夫人,有像你這麼窮酸的嗎?連個點心錢都付不起來啊,阿生阿林,拿出掃帚來將她轟出去。她要敢再來,立馬扭送官府,告她敗壞安燕伯夫人的名聲。”
“你敢”安燕伯夫人指著林小竹的鼻子,怒喝一聲。可除了這一句話,她還真不知說什麼好。硬說自己是安燕伯夫人?那豈不是承認自己不溫柔賢靜,而是街頭賣菜的潑婦,還窮酸得連點心錢都付不起?可要她這樣被人轟出去,她又咽不下這口氣。
阿生和阿林聽得這女人罵自家公子,早已氣憤難耐了。此時一聽林小竹招呼,拿起掃帚就衝到前面來。
“你、你們,簡直野蠻無恥。”安燕伯夫人見兩個小二就這樣不管不顧地拿著掃帚衝了上來,而自己只帶了兩名侍女,頓時慌了神。連連後退了幾步,喘著粗氣,臉色漲得通紅。
“夫人。”林小竹揮手止住阿生,正色道,“我勸你趕緊走。我這店裡隨時有貴人來買點心,如果讓她們看到了,你的下場就不是被轟出去那麼簡單了。讓安燕伯夫人淪為全京城的笑柄,到時候我怕你這冒牌貨下場會更加的悽慘。”
被人用掃帚轟出去,真是夠丟臉的,讓人看見,自己還真成了笑柄了。而這鋪子的事,來日方長,以後再找他們的晦氣也不遲。想到這裡,安燕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