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道:“我為何不能知道?”撇了撇嘴,又對鶴舞淡淡道:“那邊那個丫頭,你們無須擔心,我都說了不會傷害她,不必著急。”
“我只是想讓你看看……我這張臉,好好看著。”
他叫曹適,他的本事很多,但若問他最得意哪一樣,那麼他定會答力大無窮,雙臂能舉千斤,再者便是天生神武,一身武藝非凡。
這兩樣,是他最最得意的本事。
有本事的人在哪裡都不會吃虧,尤其是他這樣有本事的人——還比一般人善於利用自己的優點,那就更不得了。
曹適是個不得了的人物,當他五歲那年,一次與鄰人玩伴爭執,隨手兩手舉起兩個同齡男孩時,他便深刻的認識到這點——他註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有本錢,他渴望受到世人矚目敬仰。
然而他很快發現,他的本錢,在他的出身下顯得多麼微不足道——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在宮門口卸貨的卑賤搬夫,母親更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
這樣的家庭,若想出頭,只有參軍——何況他一身氣力,然而他卻不能夠,只因加上他,母親共有三個兒子,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雙生小弟,當兵雖拿月錢,總也比不上在家門口做工,還能照看著弟弟。
所以,他能做的也不過是幫助父親卸貨,順便換來老醜宮婆幾聲驚訝的讚歎罷了——“曹適可是越長越壯士了,這樣小的年紀怎麼有這麼大的個子喲?”“有你幫忙,你爹爹可是輕鬆多了。”
運氣好時,宮婆一邊嘮叨,一邊給點賞錢,碰上運氣不好,幾個嘴賤的太監便能讓他受一頓好打——例如那次,他本老老實實卸貨,一個監視的深藍衣太監無事可做,望著他汗流浹背,突然尖著嗓子笑道:“老曹好不得了,莫看身子板弱,人家有本事生出個這樣壯實的兒子!”
“咦?怎麼這是老曹的兒子,我一直以為他是後門兒李家的孩子呢!嘖嘖,瞧這臉!”另一道尖嗓子響起,一隻比他母親還細白的手捏起他的下巴,力道不答,卻迫使他抬頭。
那深藍衣太監還當真眯縫著眼對著他看了一會兒,才對著父親大聲笑道:“哈哈哈哈,老曹呀,你可真是神了!你老曹的兒子,居然能生出李家的樣貌——”
“老曹,是你本事,還是你老婆有本事呀?”一群人開始起鬨。
他裝作沒聽道,身後的父親悶不吭聲的吸菸,臉漲得通紅。
一個高大,一個矮小,曹適跟他的父親,外表上看起來完全不同,小小年紀,居然長得比父親老曹還高,明顯壯出一塊。
然而他確實是父親親生的孩子,他母親完全確定這一點——曹適長得其實與老曹很像,都是濃眉大眼,耳朵上都長著肉柱,只不過老曹常年操勞,身子過於瘦弱,看上去整個人皺成一團,那張臉自然來得沒有壯實得如小牛一般的曹適來的飽滿。
偏巧老曹寧可聽信那幫太監的風言風語,也不信自己的眼睛,每每聽到那樣的話,便要氣得渾身發抖,又不敢得罪那幫公公,只拿他們母子出氣。
小時候還只是順手拿煙管,竹篾,戒尺,長大了一些,他越發的壯實,更加不像父母中的任何一方。父親的怒火更大,燭臺,鞭子,馬刺,有什麼都往他身上招呼。
好在他強壯,不是很在乎,反倒是看著瘦小的父親揮舞拳頭,看上去無比可笑。
然而他的母親就不同了,終日的勞作,讓她本就瘦小的身子愈發的弱,即使有他擋下大半的擊打,仍受不住。
終於有天,在柔弱得稱不上反抗的反抗中,她被一把長長尖尖的錐子,直刺中左臂,破碎的傷口,若連同心中傷痕,那便是深不可測——老曹在扎傷她的同時,吼著叫她賤婦,叫她滾出曹家。
於是那個總摟著他哭的母親,吭都未敢吭一聲,便丟下他和弟弟們離開了,自謀生路,一個有些年紀的女人,能做什麼?妓女?還是下人?了不起是個乳孃罷了——他不知道,也來不及想,他只知母親就這樣哭著把兩個弟弟拋給他和那個只會抽菸的父親,那年,他不過八歲。
曹適沒有哭,他下定了決心,要讓那個可笑的父親付出慘痛的代價。
但是首先,他要幫著父親養活兩個弟弟。
日夜搬運勞作,讓他練就了一身結實的肌肉,他有意鍛鍊自己的臂力,目的簡單,不過是為了多搬運些東西——錢,是按照搬運的多少來算的。老曹不中用,那麼更需要他賺錢,養活弟弟們。
他沒命的幹活,那千斤之力的手臂成了他的招牌,他逐漸包攬了宮門卸貨的所有工作,其他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