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得來蘇綰在生命殘留之際的狗眼殘踹。他們既是相生,亦是相剋。
龍已騰天,扶龍星使命了結,她,該回哪裡去?現代?還是在時空的夾縫中漂游著?
第一卷 雲泥之爭 第三百四十五章 送遠
第三百四十五章 送遠
馬車內的泣聲兒時斷時續,彷彿一場江南細綿的小雨,悉悉索索地,落滿宮門前的那些將士心口。
天際灰藍,流雲似水,雲捲雲舒間,東流不悔。
“迎……公子,進宮——”蘇綰的聲音自馬車內揚起,帶著嚴正不阿的腔調,聲音遠播,鄭重宣佈著,似乎為永興混戰之史添了個濃濃的休止符。
此日,大隊人馬開始進駐京畿各要,浩浩蕩蕩如同龍移。紅日高升時,金殿輝煌,光斑爍爍,一輪富麗之象。
沉默地改朝換代,似乎無人察覺一般,當洛軍開始正式往宮內遊走時,宮婢舍人們才懵懂地意識到,原來國位易主,如今太后再不是太后了。
說到底,這其中也全靠瓔舍人一職位之便,將宮內的人都安置妥當了。除卻那連舍人想逃出宮外去,被瓔舍人給拴了起來,其他都還算懂事兒。太后被幽禁冷宮,昔日的懷刺史懷丞相流放邊北,而懷煜書——
只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在那一襲晚風之中,坐在寢宮的屋頂上,坐看日落。
蘇綰承諾的事情,都做到了,那麼他也該離去了。遠處似有宮樂協奏著,隨風送入耳內,揚起淡淡地一抹離鄉愁思。
蘇綰爬上梯子,在屋瓦上露出了個頭:“廷尉大人何故登高?”
懷煜書疑惑了一下:“你不是……在前殿嗎?”
蘇綰搖頭:“前朝元老紛紛辭官,剡洛不省人事……我一個人在前殿,又能做什麼?”她爬上梯子的最終一端,攀著瓦片坐到懷煜書身邊兒,嘆氣道,“大局未定,你真的不留下來嗎?”
懷煜書斜看著自己的腳尖:“嗯。臨王臨王妃稍後幾日便到,你們又有遺詔在手,剡洛的身份一旦得到證實,登基也便只消形式而已了。”
蘇綰“呵”了一聲兒:“我原來覺得你是個糊塗人……如今,你卻讓我覺得害怕。”
“嗯?”懷煜書抬頭看她。
“因為你比剡洛更善於隱忍。”
“隱忍?”懷煜書想了一下,起身慢慢向梯子過去,“我從來不知道,自己適合這個詞兒。時候不早了,我該啟程了,若趕不上出城,我又得留宿於此了。”
蘇綰愣了一下,懷刺史已經被率先押解出城,懷煜書其實是想追上去才是真的。她點點頭,其實早先已給程東下了話兒,若有人打劫懷刺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罷。程東為這事兒沒少上脾氣,但得知懷刺史證實懷煜書之父時,也便認了。
目送著懷煜書漸漸遠離,一個人在背影在巷道里且行且遠,高牆紅瓦之間隱約遮擋住的影子,與落日同沉。
蘇綰嘆了口氣,底下忽而傳來一聲叫喚:“少夫人……少夫人!”她起身,向下看了一眼,見是於中正,便立刻順著梯子下去,邊道,“於大哥,怎麼了?”
於中正臉色凝重:“安陽王的大軍與我軍對峙不肯離去,他出言不遜破口大罵洛軍不信守諾言。”
“不信守諾言?”蘇綰的腳尖沾到地面兒,忽而愣了下。
“呃……大約,是說公子瞞騙了黎民百姓,自詡先皇血脈一事兒。”於中正遲疑地說道。
蘇綰冷笑,兩腳穩穩落地:“讓他叫去,王爺可在路上了?”
“是的。早就派人去接了……”
“嗯,那就好。”蘇綰點頭,“如今形勢仍然險峻,於大哥,萬事還需小心為上,應儘快摸清楚,究竟哪些是太后黨的人,速速清理才是。另外……那些兩朝元老,必要好生安撫住。他們是永興廟堂最後的根基,務必要留下人。”
“是,謹遵少夫人之命。”於中正抱拳道,看了看蘇綰神色,又有些遲疑,“少夫人……你,沒事兒吧?”
“嗯?”
“我是說,你看起來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外邊兒這些兵荒馬亂的,有卑職在,也不會再壞下去了。”
蘇綰搖頭,知道自己此刻,完全是屬於強撐住。她幾乎一閉上眼睛,就能沉睡下去。這像是個因為工作熬了好幾個通宵達旦的人,只要給她一張板兒她就能睡著。而她,只要稍加鬆懈了意志,便有可能永遠不會醒過來。
她笑了笑:“公子昏睡不醒,這兒沒個拿主意的人兒,屆時不是還得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