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說什麼對不起。”你眼裡透出的心疼就足夠讓我為你做更多了,段梓易心想,給她抿了抿頭髮,又道:“你不要太擔心,忘了柳叔說過的話了?”
夏含秋此時的腦子並不好用,實在想不出來他指的是師傅說過的哪句。
“柳叔曾說預言者被上天眷顧,大多長壽。他為之奔波這麼多年,又豈會例外?秋兒,你現在不止是夏含秋。在柳叔倒下來的時候,你要代替他撐起無為觀。你是他的繼任者,沒人比你更有資格。”
夏含秋不由得看向床上躺著的人,師傅曾說無為觀是要為她所用的,可是,她有用過嗎?
沒有,因為她覺得自己不夠資格使喚包括師兄在內的那許多人,反倒是使喚換之的人手格外得心應手。
這時候。她如何還能再因為自己的那點自尊去計較那許多!
“我知道了,那換之,麻煩你跑一趟,要是小舅回來了也讓他過來。這時候什麼事也沒有師傅重要。”
“恩,見到他我一定如實轉告。”段梓易應承下來,轉頭看向孔易和杜仲,“是不是有漏網之魚還在查,這裡暫時也說不上安全。我的人手會全部留下,有什麼事便和秋兒說,她能使喚我所有的人。”
兩兄弟同時點頭,“承情了。”
“我和無為這麼多年交情,現在他又是秋兒的師傅。說這話就見外了。”段梓易對外人難得溫情了一回,讓兩兄弟都有點不習慣。
“秋兒,明德會留下來保護你,以後都要習慣他在身邊,恩?”
知道明德有著那樣的身手,夏含秋點頭點得沒有絲毫猶豫。
段梓易不再廢話,用力握了握秋兒的手轉身離開,趁著這時候還有一點餘暉,早去早回。
葛慕進來時,正好迎上出去的主子,忙停下腳步要施禮,就見得主子和他錯身而過,聲音傳入耳中,“快進去。”
“是。”下意識的應了,下意識的趕緊往裡走,腦子執行著主子的命令,等進了屋見到無為道長的情況,他才明白主子為什麼那麼急。
被幾雙眼睛緊盯著,葛慕覺得喉嚨發緊,話都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杜仲苦笑,“情況我們都知道了,不用擔心我們受不了,你就說有沒有辦法解決吧。”
“汙血我能引匯出來,但是心脈上的傷……實話說,我沒有辦法。”
夏含秋急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很難,心脈本來就是最關鍵的地方,道長昏迷不醒也是因為傷了心脈。”
夏含秋摸索著扶著能依靠的東西坐下來,“那我們現在能做什麼?”
“汙血要排出來不難,但是道長傷了心脈,現在便不能輕舉妄動,王爺給了我不少藥材,我先去開個溫養的方子溫養著,我們……再想辦法吧。”
葛慕的話讓夏含秋的心一陣陣的下沉,難道真的要將希望放到一隻說不清來歷的動物身上嗎?
啾啾當時為了那兩個果子消失了幾個月,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受了多少罪,可能還付出了她所不知道的代價,這樣的好東西豈是遍地都有的,她病極亂投醫,心裡卻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可現在,像是希望全在啾啾身上了。
杜仲和孔易也都沉默了。
將外面一應事情都安排妥當的陳辰一進來就知道情況不妙,他甚至都不問,在一邊坐了陪著他們沉默。
屋子裡壓抑得彷彿連空氣都凝滯了,每個人的呼吸都比以往要沉。
紫葉紫雙端了飯菜進來,沉默著擺好飯菜,輕聲道:“王妃,還有各位公子,先吃些東西吧,今日折騰了一天,總要讓自己撐住了才能想別的。”
陳辰率先起身,走到夏含秋身邊不容分說的扶著她到飯桌前坐下,拿了筷子塞進她手裡,“吃。”
夏含秋真就埋頭吃,拼命往下嚥。
再難受又怎樣?不吃不喝的還讓大家來操心她嗎?她是師傅的繼任者,無為觀是她的助力,也是她的責任,師傅不醒,她便要將之抗起來。
她是女人,於男人來說女人天生軟弱,可她此時沒有軟弱的資格!
她想走出她的路,這第一步,便是讓人知道女人是軟弱,可當她們堅強起來時,無堅不摧!
想著這些,夏含秋吃飯都吃出了狠勁!這股勁,鼓舞了其他幾人,吃得都不比往日少。
飯後,幾人還是在床前守著,一籌莫展。
夏含秋拼命想她現在能做什麼,可一想她才發現,她對無為觀其實知道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