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就聽見楊過咄咄逼人地質問。
柯鎮惡鐵杖在地下一墩,怒道:“你父親楊康認賊作父,賣國求榮,乃卑鄙無恥的小人。〃
只聽呼的一聲疾風過去,楊過滿臉怒容,一把抓住柯鎮惡的後頸,將他高高舉在半空,喝道:“你憑什麼辱罵我先父?”
柯鎮惡似乎聽了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冷笑道:“辱罵?你當真以為自己的父親是什麼大英雄不成?”
楊過劍眉倒豎怒道:“我幼小之時,你待我不錯,卻何以在背後胡言毀謗我過世的先人?”
柯鎮惡冷冷得說的道:“古往今來的人物,有的流芳百世,有的遺臭萬年,豈能塞得了世人悠悠之口?”
楊過見他絲毫不屈,更加憤怒,提起他的身子重重往地下一擲,喝道:“你說我父如何卑鄙無恥了?”
郭靖見楊過對柯鎮惡如此無禮急道:“過兒,你還不快住手!”說罷,立時便要出手。
楊過身形一晃便再次提起柯鎮惡躲過,他此時不管不顧,只是大聲喝道:“今日不說個明白,我誓不罷休!”
柯鎮惡對楊過目中無人甚為惱怒,立時與他對起手來,想從他手中掙脫。可他如何是楊過的對手,不出一招卻已敗下陣來,只得隨楊過就這樣提著他。
這時,黃蓉因聞見大廳之中的動靜便與郭芙抱著兩個孩子趕忙現身,她二人身後的正是大小武。
黃蓉一見楊過竟不顧郭靖的阻攔就這樣提著柯鎮惡,當下便冷聲喝道:“楊過,你這是作何?”她雖然本就不喜柯鎮惡,但好歹他也算是長輩,而楊過這番做法顯然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裡。
郭靖被楊過剛才在一瞬間提人換神甚是驚訝,他見到楊過如此神功心下欣慰萬分,可見他如今又如此緊逼又是心下黯然。
柯鎮惡仰天長笑,說道:“楊過啊楊過,你這小子好不曉事?”
楊過怒道:“我怎地不曉事了?”
柯鎮惡笑道:“事到如今,我飛天蝙蝠早沒把這條老命放在心上,便是在年輕力壯之時,柯鎮惡幾時又畏懼於人了?你武功再高,也只能嚇得倒貪生怕死之輩,難道江南七怪是受人逼供的麼?”
楊過見他正氣凜然,不自禁的起敬,說道:“柯老公公,是我楊過的不是,這裡向你謝罪了。只因你言語中辱及先父,這才得罪。柯老公公名揚四海,楊過自幼欽服,從來不敢無禮。”
柯鎮惡道:“這才像句人話。我聽說你人品不錯,又在大勝關一戰立了功,才當你是一號
人物。倘若與你父親一般,便是跟我多說一句話,也算是汙辱了我。”
楊過胸間怒氣又增,大聲道:“我爹爹到底做了什麼何事,你且說個明白。”
要知楊過所交遊的人中,知悉他父親楊康往事的卻是不多,就算知道的卻也都不願意直言其短,必經楊康乃是當世大俠郭靖的義弟。
柯鎮惡自來嫉惡如仇,生性便直異常,且是郭靖的師傅,又怎麼如何在乎郭靖他是否見怪。當下將楊康和郭靖的事蹟原原本本的說了,又說到楊康和歐陽鋒如何害死江南七怪中的五怪,如何在這鐵槍廟中一掌擊黃蓉,終於自取其死,最後說道:“當晚經過,你郭伯伯與你郭伯母個個都是親眼目睹。你兩個且說說,我這番話中可有一句虛言?”
郭靖為難地看了一眼柯鎮惡,只得嘆了口氣對著楊過道:“過兒,你父親當初誤入歧途,可即使你父親有千般不是,他在九泉之下,見你長大成人又如此有出息也該為你高興。”
“我不信!你們騙我!”楊過吼道。
“哼,若不是你郭伯父怕你難以接受我們何苦瞞你?當初知道此事的還有沙通天、侯同海、彭連虎、靈智上人,他們都曾跟隨過你父親,你若不信你大可以去問他們。他們如今正被監禁在終南山重陽宮中。”黃蓉在一旁言道。
大小武聽得這番當年舊聞,頓時便對楊過起了輕蔑之意。而郭芙卻是有些同情,她看向楊過的神情帶著幾分不忍,甚至有些怨懟起自己的母親說得太過直接。
楊過抱頭在地,悲憤難言,想不到自己生身父親竟是如此奸惡,兒時的憧憬卻是鏡花水月。
楊過回思自識得郭靖夫婦以來諸般情事,暗想黃蓉所以對自己始終提防顧忌,過去許多誤會彆扭,皆是由斯種因。若無父親,已身從何而來?
他當下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離開。
楊過出得城外,也不知行了多久,他站在山上,瞭望著遠處。見山下竟有軍隊駐紮,且營中似有打鬥,可他如今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