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聲調極其酸楚淒厲,恍如夜鬼長嘯,笛聲越來越急,直似萬馬奔騰,又似天際驚雷,霹靂閃電一個接著一個。震得人耳中嗡嗡做響。
雲蕾只覺一顆心隨著笛聲越跳越急,聽了片刻,一顆心幾乎就要跳出腔子。
忽聽耳邊一個聲音說道:“小笨仙,快快凝神運功!”
雲蕾陡然心驚:“她笛聲如此之急,我如再聽下去,豈不會被她引得心跳而死?”
忙平平坐下,左手結了一個蓮花掌印,平按胸前,屏氣凝神,默運玄門內功,心跳終於趨緩。
再看那些燈籠人,人人面上一副難受之極的神情。
面色赤紅,一雙眼中,更是噴出尺許長的火花。
驀地裡琴聲也是一轉,如鷹擊長空,如海潮澎湃,又如疾風驟雨中,蛟龍憤然出海……清亮高亢,頓時將那笛聲壓了下去。
那笛聲也不甘示弱,聲調一個轉折,忽然變得低沉嗚咽起來,迴腸蕩氣,,幽幽暗暗,在清亮的琴聲中直透出來。
雙聲雜作,怪異之極。琴聲清涼如山澗流水,笛聲淒厲如白猿夜哭。
二音此高彼低,彼進此退,一時難較高下。
雲蕾一身靈力驚人,這時運起道家玄門內功,片刻工夫只覺神臺一片澄澈,心神便不再受二音干擾。
她長吸一口氣,緩緩站起,向張丹楓望了過去。
卻見張丹楓面色微微有些發白,此時並沒有風,他卻是雙袖鼓盪,身上衣衫獵獵飛舞。
似有無邊颶風正圍著他盤旋猛吹。
他雖在全神彈奏,一雙眼睛卻時不時掃過雲蕾這邊。
這時見雲蕾無恙,眼中流露出一絲欣慰之色。
雲蕾惟恐張丹楓有失,忙催動腳下雲團,向他飛了過去。
誰是登徒子
及至跟前,雲蕾方才發現,花抱月和碧苑各各伸出一隻手按在張丹楓的後背上,一抹綠光,一抹白光自他們手上發出,在張丹楓後背之上游走。
己方雖然只是張丹楓一人在彈奏,但卻是集合了三個人的力量。
他們面上雖然表現的異常輕鬆,但仔細看時,卻能看到他們的手已微微有些顫抖,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已盡了全能。
此時,琴聲,笛聲相鬥的愈加激烈,聲調漸漸轉急,彷彿到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戰。
但只見那些燈籠人眼睛裡的火光時明時滅,時而面色猙獰,似欲擇人而噬,時而垂頭喪氣,呆如木雞,身子打擺子似的抖個不停。
雲蕾心中暗歎了一口氣,知道這些人就算最後得救,也必然會生一場大病。但到了此時此地,她也是毫無辦法。
她長吸一口氣,站於張丹楓身後,伸出左手,一團柔和的光芒自她手上暈出,慢慢注入張丹楓體內。
、張丹楓三人身子同時一震,碧苑和花抱月輕輕吐了一口氣,似乎輕鬆了不少。
他們的手終於不再顫抖,碧苑衝著雲蕾微微一笑,花抱月的那張緊繃著的臉,望著雲蕾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
笛聲,琴聲,一陰一陽,互相激盪,或疾進以取攻勢,或緩退以求防守,直如兩大絕世高手在做生死決鬥。
不知何時,那怪已自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面色肅然,身子倏進倏退,頭上更似頂了一個蒸籠,騰騰冒著妖冶的紅氣。
雙手交替按著笛身,看模樣也是絲毫不敢鬆懈。
原本二聲鬥了個旗鼓相當,但隨著雲蕾的加入,琴聲驀然激越起來,壓得那笛聲成為細細一線。
那怪原本一張素白臉漸漸轉紅,到了最後,臉色已轉變為赤紅色,幾乎要滴出血來。
此時,兩音的高下已分,那怪卻不甘認輸,猶自在做困獸之鬥。
笛尾的骷髏頭冒出縷縷紅煙,似乎眼看就要炸裂開來。
登徒子
張丹楓微微冷笑,正要再加一把勁兒。
忽聽極遠處隱隱傳來兩聲長嘯,這嘯聲震天動地,似有撕裂世間一切的力量。
那怪心中大震,她此時本已是強弩之末,被這嘯聲一驚,白骨笛失手落地,啪的一聲摔了個粉碎。
她卻哇地一聲,狂噴出一口血來。
面色由赤紅轉為慘白,瞪大雙目,看向嘯聲的方向。
隨著嘯聲的漸沒,一青一白兩道身影電射而來。
雲蕾喜得一聲大叫:“是照夜獅子和青兒呢。”
那一青一白兩道身影轉眼間就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