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看向衛青,“說。”
衛青說:“今夏河西之戰,我軍雖戰捷,損失也不小,所以臣以為,原定於明年攻打漠北的計劃,須推遲兩年,待我軍士氣大漲,整頓好在實行。”
劉徹思索了會兒,說:“伊稚斜主力部隊逃至漠北,又失去了兩位大將,實力損耗不少。朕以為乘勝追擊為好。”
衛青不敢苟同,仍舊堅持自己的意見。
劉徹瞧著這忠心的臣子,不忍責怪,轉頭問去病:“去病,你怎麼看?”
去病把頭一低,雙手作輯:“臣與衛青將軍意見一致。”
劉徹揚眉,陷入沉思,良久,他說:“好。既然兩位愛卿都是這麼認為,那好,朕將計劃推後兩年,兩年裡,你們叔侄二人定要將我朝將士打造成精幹戰士。”
“微臣領命。”
——
兩柱香過後,李妍終於揮起了水袖。
舞衣是白色綠邊,李妍微微一動,像極了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舉手投足間卻是狐狸一般的魅惑,整個屋子的人都為之傾倒,除了去病仍是發呆、
一曲畢,李妍行了禮,劉徹已起身扶住她,黑色眸子濃情蜜意。
李妍待在原地,美目盈盈。
衛青等人見狀,悄無聲息的退下。
——
去病獨自一人去了樂坊別院,那棵梧桐樹扔在。
院子裡已數日無人打掃,院裡堆積了厚厚一層的落葉。一月栽種的花也枯萎了,只有少許的月季猶在,卻也是奄奄一息。
去病拿著門前的掃帚掃了幾片落葉,頓時塵土漫天,去病這種不愛打掃的漢字只能扔掉掃帚,退到了一邊兒,待灰塵不再,才走向了樹下。
目光落在梧桐樹幹,去病有了一個想法,掃視一眼地面,找了塊尖石,在樹幹上刻下了一月的名兒。
看了那名兒一會兒,總覺著少了什麼,便又在旁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後才覺著完美了。
這,似乎是調皮孩子的遊戲,去病扔掉石頭,望著那樹幹再次陷入沉思。
——
一月又一次失去了親人,才相認不過一月的父親在昨日終於接受了魂飛魄散的宿命。一月這次仍沒有哭,猶如當年失去母親,兩眼空洞的看著父親一點一點的在眼前消失。
陸青石怕一月太過悲傷,一直陪著她,直到雲青完全消失,她還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陸青石不免擔心,抓著一月雙肩,逼迫她面對著自己。
一月雙目空洞,昔日粉嫩的臉頰變得如紙慘白,失去血色的薄唇緊抿著,細眉更是緊蹙的厲害。
青石心痛的一點一點撫平她緊蹙眉頭,柔聲說著:“一月,別這樣,哭吧。”
一月頭裡一片空白,意識渙散,瞪著大眼,不哭不鬧,猶如一個失去了知覺的木偶。
“一月!”陸青石大聲叫她,試圖換回她的意識。
一月無動於衷。
青石崩潰了,緊緊摟著她,跟著她心痛。
——
夜深了。
一月坐在微微晃動的鞦韆上,回憶著這一個月來和父親相處的點點滴滴。一月從小就沒有父親,每每放學,人家的孩子都有父親接送,而她卻整整十六年來未見過自己的父親,甚至從未叫過“爸爸”。
好不容易找到了父親,卻只有短短的一個月相處,一月就只享受了一個月的父愛。
她終於想哭了,一屁股跌坐在地,蜷縮著身體,將頭深埋在雙膝間,抑制不住,嚶嚶抽泣。
一直守在不遠處的陸青石悄聲走近,心疼的看著她。
好久,好久,一月終於抬起了頭,臉上淚痕依稀可見。青石蹲下身,指腹拭去那淚痕。
一月一把抓住他的手,呆呆望著他,久久不語。
青石溫柔的笑著,用自己的額頭挨著她的,陪她一起沉默。
一月不再抗拒,此刻她不再是平日堅強的一月,她只是一個失去了雙親的孩子,她會哭,會傷心,會難過,會對身邊守護的人產生依賴。
就讓她,做一次真實的自己吧。
——
遣散了雲青生前所救的妖精們,一月決定帶著雲瑾繼續追尋她回現代的方法。
別了父親生前鎖住的山谷,一月整理好心情,昂著頭,帶著微笑離開了。
出了山谷,幾人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是深秋。
一月在長安停留了幾日,循著父親留下的線索出發,那便是西漢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