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哀怨的曲調。
隨著琴音的傳播,各宮亮著的燈火又亮了幾分,有感同身受的還一同談起了如泣如訴的曲子,壯大了納蘭蔻單薄的一縷琴音。
納蘭蔻偏頭,看到了景德宮外通明的燈火中,雲妃一架古琴,信手而談。
微塵宮太后剛要睡下,就聽到了這一通聲樂,霎的心中睡意一掃而空,雖說宮中常有人如此訴衷腸,她也見怪不怪,但今晚的琴音,卻像是一絲都扣在她的心絃上,不由得讓她想起了當年她還是一名美人時,被先皇冷落半年不見聖顏,那樣的夜晚,自己便是如此渡過,悽悽慘慘慼戚,滿腹的哀愁,無人能訴只能託付琴音,就是如此,她才這般喜愛樂律,每每想起那些夜涼如水的夜晚,她便心中難平,感慨萬千。
“回太后,已經探明瞭,這琴音,最開始的時候是源自蔻妃娘娘的子衿宮。”
連公公弓腰立在帷幔外,壓著聲音回稟著。
“哦……可有查明,是何因?”
“據傳,該是蔻妃娘娘宮中宮婢被遣散一事。”
連公公壓低的聲音微顫,太后最不喜的就是聽到這些事,又是在剛要睡下的關頭被擾了睡意,難保一腔的怒火就會發到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就因為這個?”
帷幔後伸出的玉手挑開了帷幔,太后一襲青藍色寢衣走了出來。
太后雖已是年近四十的婦人,然風姿不減當年,面板細如油脂,包養得極好,一頭青絲更是順滑光澤垂在身前,只是眼角微皺的細紋不經意間洩露了年齡。連公公一眼掃過低下了頭,回道:“是的,太后。”
太后眼眸裡光彩如虹,流光羿羿,笑意透著慧黠與通透。
“掌燈,哀家前去看看。”
微塵宮與子衿宮,隔了一些距離,四名宮婢提著一盞幽暗的絹燈在前面引路,連公公候在太后身側,太后倚在鳳輦上手撐在頭,青藍色的寢衣外已經披上了一件疊領廣袖、裙襬有十幅寬地大氅。織繡精妙,幾殆鬼工。色澤肌理,皆與真正的孔雀羽毛別無二致。光線下角度轉側,朦朧中如墜夢境。
整個甬道黑漆漆的,唯有太后的鳳輦穿行著,前頭宮婢的絹燈也只能照亮方圓。
遠遠的,太后便看到了坐在宮頂的納蘭蔻,對納蘭蔻如此舉動,她並不詫異。一名馳騁沙場的將軍,總是有些性情的。
衣袂飄飄,長髮當舞,琴音悠揚,連著宮頂那彎弦月灑下的清輝,也一絲未落得灑到了她的身上。
這麼一副美崙美幻的色彩,本就傾城的韶顏,愈發醉人。唇色紅豔誘人,輪廓分明,本是伶人,卻偏偏有著那份雍容高貴,矛盾的綜合著。
良辰美景,如詩如畫,琴音揚揚,琵琶瑟瑟,這副場景,宮中許久未有了,太后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