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染上疫症。
看此情形,他心中的對這個男子的疑慮暫時打消,全心全意地配合他的治療。
可是,殿下已經昏迷了十來日,好不容易燒開始退了,卻依然不醒!
這樣下去,不是一個好現象……
軒轅勿離暗暗嘆了一口氣,“夢魘……”
“夢魘?”楚於不明。
軒轅勿離忽然輕笑一聲,一股哀愁掠過眼底,“過去不愉快的事,便是如今的夢魘。”過去的過去了,但是烙痕永遠不會消失,她就像瘟疫一般纏繞著你,永不放過,然後變成……
今日的夢魘!
這種病症,師父說過……
“軒轅公子?”楚於詢問道,“您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感覺到,一股透心寒的悲傷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軒轅勿離慢慢地收起金針,整個人忽然變得默默的,安靜的彷彿早已超脫了人世間似的,“跟她說說開心的事情吧,這樣,她會快點醒來的。”他淡淡地道。
忽然,
一種久違的傷感自心頭湧出,迅速蔓延四肢百骸,
灼烈如火。
原來,她的心也受過傷嗎?
可是,想這樣的天驕之子,受盡萬千恩寵的人,會受傷嗎?
也許,是他學藝不精,辨別錯了?
“離兒,夢魘只能自己克服。”
每一次,師父將他從痛苦中喚醒,都是這麼說。
雲淡風輕、輕柔飄渺。
“軒轅公子如果累了,先休息吧。”楚於說道,心中莫名的動容,不再深究。
軒轅勿離看了他一眼,“她沒事,前幾日都能熬下來了,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的。”夢魘可怕,卻敵不過求生的本能。
因為如此,師父才會如此淡漠以對?
是這樣吧?師父。
楚於沉默了片刻,道:“為何
楚於覺得,公子十分了解殿下?”他所言,可說分毫不差。
軒轅勿離不言,低著頭似乎在思量著什麼,好半晌後,忽的展顏一笑,燦若夭桃,灼灼其華,宛若世間最美好的風景。
他不言。
楚於亦不再追問。
彷彿,一切都在不言中。
“公子對殿下動情?”楚於問道,話音像梗塞在喉。
如果不是如此,他表現出現的關係又是為了什麼?
軒轅勿離聞言,有些驚訝,沉思片刻:“就楚公子所言,未動情如何?動了情又能如何?……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楚公子何必詢問?”豁達之情溢於言中。
說罷,他看了看眼房中掛琉璃燈,它正燦爛的燃燒著,璀璨的光芒如同虛無空間中引魂燈,將人由幽深的夢魘中牽引醒來。
忽然,口中溢位了一聲嘆息。
想必她的心中,早已有了這盞燈。
準備在最適當的時刻將沉溺於苦海中的靈魂牽引回來。
此刻,壓在心頭十來天的擔憂忽然清了。
心立即輕鬆了。
他相信,此刻的風輕涯會戰勝,正如十年來,那樣。
而到時,她就不需要他了。
是啊,
既然最後,還是分離,
那是否動情,有何意義?
最後,轉身,正要離開。
也許他真的該休息了……
楚於一窒,一時間無言可對,就在他踏出門口的一刻,忽然道:“公子的答案,想必早已在您心裡。”淡淡的笑容掛在臉上,“楚於,是不該過問。”
是瞭然。
也許更是釋懷。
待他離開,房間安靜下來,溫暖如水。
楚於握著沉睡之人的手,柔軟無力的手放在自己的雙手中,緊緊握著,淡淡的笑意中,聲音竟是呢喃,“他說該說些開心的事情……其實啊,過去的十年,每一天,奴侍都在快樂當中……不,應該說是,殿下成年之前!”
他幽幽地訴說著,由第一次見到她,一日一日,儘可能地說著,瘋狂地挖掘著記憶,有些事光明的,而有些卻是隱藏於黑暗中。
其實,即便是黑暗,在她的身邊,總會被慵懶的笑容感染……
她溫柔的問候。
她如親人的關懷。
她痞子般的耍賴。
她和是兒愉快的爭嘴。
……
無數的,都是快樂的。
緩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