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毫無瓜葛?你想得美。”
花盼春一點也不驚訝自己再度醒來時,人又回到了陰暗地牢裡。
她翻個身,還不想太快醒來。她很貪睡,她承認。人生最喜悅的事情,莫過於整天懶懶賴在床上,不要有人來吵醒,讓她睡到連自己都想鄙視自己的腐敗為止,所以她還可以再睡上好幾個時辰。
不過不遠處傳來肉體慘遭鞭打的嚎叫,聲聲泣血嘶力,在幽閉的牢裡聽來特別清晰,她總是才睡熟又立即被吵醒,半睡半醒也是件累人的事。
緊接著又是血肉烙熟的焦味傳來,花盼春再也無法好好睡了,她坐起痠軟的身子,差點很孬種地癱回草蓆上呻吟。
她必須坦白說,她討厭身子被侵略過後的感覺。無關於名節清白什麼的,而是她的身子好似記住了某些不該記得的事情,記住了李祥鳳的不溫柔和獨斷,也記住了李祥鳳那時的一臉陰寒。
她好像挑戰到他的不可一世了,看得出來他對她相當不滿,不過他也真怪,再怎麼說,吃虧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想擁有多少女人又非難事,有如此多的芳心傾戀於他就夠了,多她一個不算多,少她一個也不算少,他也不見得得到了會珍惜,只是不甘心於她的不懂臣服吧。男人的劣性。
“可千萬不要讓他誤會我想吊他胃口,博取他的關注呀……我只想安分當我的小老百姓,昨夜的風流最好也快快忘記,別再想起我這號小人物,趕快放我回家去就好……我離家這麼久,大姐一定急瘋了。”花盼春自言自語地嘀咕,好不容易靠著牢牆而坐,看見卷在自己赤裸身上的是李祥鳳房裡的精緻絲被,她定眸望著,這床絲被真是突兀,尤其是睡在草蓆上還蓋這款名貴柔軟的絲被,感覺真奢侈,也格格不入。
幸好她在一旁找到她的衣物,藉著絲被的遮掩,她迅速著裝完畢。
屬於她的那份午膳已經放在牢欄前涼掉了,但她覺得好餓,捧著大碗窩回草蓆,一小口一小口扒著飯菜,填飽肚皮。
牢欄外,忙忙碌碌,幾名差爺拖著被刑求得鮮血淋漓的罪犯走過,牢廊上殘留一長條的血漬拖痕,將罪犯丟回牢裡之後,又拖出其它幾名正奮力抵抗的犯人。
那是在預告她的下場也是這般嗎?
嚼著薄肉片,花盼春眼裡看著,心裡想著。
慘叫聲聽起來怪疼的……
“這位差爺,打擾您一會兒。”花盼春擱下碗,探手喚住正忙著一拳揍扁頑強掙扎犯人的官差。
“什麼事?!”他粗聲粗氣地問。
“我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這裡?”花盼春笑容滿面。“你家王爺應該有交代過,例如,等我醒來或是吃飽之後就趕緊將我無罪開釋之類的話吧?”
“沒有。兔崽子,你再動!再動我就在你臉上烙個賤字!”一拳一拳打在犯人身上都是很紮實的硬拳。
“您是不是記錯了?應該有才是呀……還是交代給另外哪位差爺了?勞煩您替我問問好不?”花盼春眼神儘量不往下挪,不去看那名犯人被打歪了臉,她才能勉強維持住甜美的笑靨。
“就說了沒有,你囉唆什麼!”官差對花盼春兇道。
還好拳腳都是打在地上的犯人身上,她不痛,所以她完全不死心地再問。
“我明明已經讓你家王爺……處罰過了,我犯的汙襪皇親國戚之罪也受到嚴厲懲戒,實在沒道理不放我走。”花盼春帶著輕笑的語意不失恭敬,軟軟的聲調努力求證。
“姑娘,你瞧瞧那邊。”官差努努唇。
花盼春聽話隨著他指示的方向送去注視,不遠的暗牢裡蜷縮著一具龍鍾老邁的身軀,是個瘦小且蒼老的男人。
花盼春收回目光,笑笑地等待官差告知她為何要瞧那男人。
“他在二十年前得罪了七王爺,到現在還沒踏出過這牢裡。”官差為她解惑。
好小的心眼,花盼春暗暗嘆笑。真像李祥鳳會做的事。
“你還有得關哩,慢慢等吧。”語畢,官差押著被打到不敢再蠢動的犯人去執行鞭刑,沒空再理睬花盼春,連花盼春想追問那被關了二十年的男人所犯何罪的機會也不給。
二十年前李祥鳳才幾歲大呀?了不起十歲上下,十歲的毛孩子都在幹曠?忙著挖蛐蛐放紙鳶玩水捉蝦拔果子,天真無邪得很,李祥鳳從小就這麼陰沉難相處嗎?
花盼春窩回牆角吃冷飯,心思還是打轉著該如何從牢裡回家去。
再怎麼說,回去才是當務之急,不過放不放人還是全憑李祥鳳一句話,昨夜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