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這不是毀了殿下清名嘛?”
卻聽得李嵐冷哼一聲,道:“難為你還記得楚王的清名!我倒想問問你,我還未曾回來之時,你在李晏寢宮對楚王又摟又抱,又親又摸,那時候可還顧惜他的清名?莫不是那時候你想著朕永遠回不來了,楚王失勢,便可隨意受辱?萬料不到日後還有親姐來為他作主?!”
這種事情,若非是楚王親口所說,她又從何得知?
一時之間,英洛心中千百個念頭轉過,卻都驚疑不定,此時想起家中幾十口人,不免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納頭便拜,一面分辯道:“陛下,那時候情非得已,臣對楚王殿下,蒼天可鑑,並未存了一絲一毫的褻瀆之心!”
座中那人“嗤”的一笑,顯是怒極,猛拍龍案,厲聲道:“英洛,你別跟我這裡裝可憐,得了便宜還賣乖!若非朕念著……念著你在朕落難之時能挺身而出,當朕願意眼睜睜看著皇家骨血被你輕慢侮辱?只可惜小瑜心性單純,到如今也只剩了一句:我既與她有了肌膚之親,便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皇姐休得動歪心思將我推給旁的女人!”
英洛猛然抬頭,正正瞧著座中端坐的女子,但見她雖色厲,盛裝華服,到底疲態難掩,顯然也是被這事攪得不勝其煩,頭疼不已,不由暗暗愁苦:當初那事,到底是自己做得荒唐,害這小小少年一腔痴心都系在自己心上,也是合該有事。目下至要緊是想法絕了這少年的痴意方是正途……盤算已畢,她恭恭敬敬道:“楚王乃金玉之身,臣乃蒲柳之質,實不堪為良配。且臣家中夫婿成行,如何肯委曲了殿下?臣思前想後,此事萬萬不可!當日在宣熙帝的寢宮是臣的錯,臣萬死不足以贖其罪,陛下將臣投下天牢,治一個輕慢皇族之罪,已儆效尤!還請陛下憐惜小臣家人,饒他們一命吧?!”
忽爾便聽一聲深長幽遠的嘆息,卻是李嵐站起,走了過來,親扶了她起來,道:“這些我都知道!只是洛洛,我只有這一個弟弟,他從來心志堅毅,雖自小沉默寡言,但認準的事情從來不曾回頭!他既認定了你,我也不好多做阻攔傷了他的心。你且起來,我尚有一事要託負與你!”
英洛見她卸了這帝王之尊,單純以長姐身份娓娓而談,反倒令她不知所從,只得起身,卻是被她按坐在就近的繡凳之上,卻見她那裡已經跪了下來,也是納頭便跪…英洛的心裡從前便覺得這頓不頓下跪的確不是個好地方,然則無論如何李嵐這番舉動還是嚇著了她,被當朝女帝大禮參拜,必定不是什麼好事情,唬得她立時站了起來,將李嵐扶將起來,埋怨道:“陛下這是做什麼?想折煞為臣嘛?”
李嵐斂眉道:“我以大周李姓江山與糼弟所託,難道還不值得一跪嗎?”
“江……江山……”英洛少有的結巴,全身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只覺凡事一沾江山兩個字,準沒有好事情。
果然,但聽得李嵐道:“你尚不知道一件事,我已終身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兒了!”語聲蒼涼如殘葉全凋,寒冬將至,說不出的蕭索意味。
“怎麼會?”英洛失聲問道。鳳帝不育,這算來簡直是本朝最大的一樁秘聞。而李嵐又正當盛年,怎會有此讖語?若是讓朝中那起最近急得上竄下跳欲將自家兒子送進宮來,指望將來得個一女半兒得繼大統者知道了,不外是個天大的笑話!
卻見她嘴邊隱含了一絲冷冷的嘲意,語聲森森:“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也是這兩日始知道始末。不過卻是在半年前便已知自己終身不孕。當年我父親寵冠六宮,加之膝下一兒一女,已經礙著皇夫之位,為防我將來得繼大統,華相在我身邊安插人手,在我每日的茶水飲食裡新增少量的絕育藥,上次我離宮之時被高人所救,他雖解了我身上這致瘋的藥,但還是不免嘆息,說我服這藥最少也已有十六年,多則十七年,算上我離宮一年,算起來,也就是五歲之時,便被偷偷下了這藥,如今已經是十幾年過去了,我回宮之後秘密查證,雖將那下藥之人查出,但早已於事無補!可算是遂了華相的意,就算是我得繼大統,卻不能生下自己的子嗣,又有何用?”這件事情本是她積恨難消,噬心痛事,此時說來,面目扭曲,可見刻骨仇恨。
英洛悚然而驚,只覺這件事殘忍之極,而這謀劃之人也算得上高瞻遠矚,不覺心有餘悸,兼且覺得李嵐的可憐委曲之處,不免伸出手來,摸摸她緊攥的五指發白的拳頭,道:“事已如此,你還是不必再多想!”
那人慘然一笑,道:“我得了這偌大江山卻不知託付於誰!大周朝雖有子民千千萬,但唯有一人與我血脈相連,那便是楚王。我只有尋得一可靠之人,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