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燁先和封雍打了個招呼,過來找老爺子,未等他靠近,封柏森便頭也不抬地擺了擺手:“你們幾個先去聊,我們下完這盤棋再說。”
程千燁便看了黎忘憂一眼,她穿著一件款式簡單利落的翻領呢子大衣,裡面是米白色的高領毛衣,腳下蹬著黑色的過膝長筒靴,有點酷、有點美、有點性感、有點妖、有點……
許多的“有點”便組成了獨一無二的她,本來就很有氣場,再搭配上她唇紅齒白,眉眼盈盈的臉蛋,越發顯得美豔不可方物,同時還深具殺傷力。
黎忘憂恍若沒有看到他,一隻纖長如玉的雪白小手拿著一枚棋子,心無旁騖地注視著棋盤。
程千燁的視線凝聚在她的臉上,眯著眼睛又看了她幾秒,她一直沒有反應,他默不吭聲地垂下眼眸,慢慢走開了。
“丫頭,這盤你不可能贏。”封伯森心情愉悅——他喜歡全神貫注和自己對戰的年輕人。
黎忘憂微微一笑:“我也沒想贏,但拼個玉石俱焚,應該沒問題。”
封伯森臉上的神情微微一僵。
兩人又集中精神,你來我往的廝殺了幾回。
封柏森終於長嘆一聲:“丫頭,你這太冒進了,象棋是一門思維藝術,過程要慢慢享受,你別太注重結果。”
黎忘憂催他:“走棋吧您!您難道想跟我推磨?”
封伯森:“……”
推毛磨啊!她這是在給他留面子吧!棋盤上,他方現在還剩雙士一馬帶老將,黎忘憂的紅方只有一車一帥。
殘局看似他棋子多,但象棋中,單車對馬雙士是必勝——除非黎忘憂犯錯,這才有可能他贏……
他正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哪裡失足又失蹄,黎忘憂卻爽快地道:“紅先黑後,我是紅方,佔了先機,這盤我們是和局。”
封柏森的老臉有點掛不住,便道:“輸就是輸,贏就贏,我們再來一盤。”
黎忘憂笑著搖了搖頭:“爺爺,難道您叫我們來,就是來跟您下棋的?”
封柏森這才起身,帶她到玉石茶几那裡去喝茶,並看了看她的臉色,問道:“你外公死了,你就一點也不難過?”
黎忘憂負手望著外面的風景,波瀾不興地說:“他心裡疼的還是餘姿琪。”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封柏森品味了半天,方有點疑惑地說:“你是覺得他對你媽媽不公平,所以不想認他這個外公?”
“不是,生恩不如養恩大,我覺得只有血緣,沒有親情,縱然是想表現難過,我硬擠也擠不出眼淚來。”
封柏森總算懂了。
黎忘憂回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您呢?聽說您少年時期和季老是好友,他死了,我也未見您有絲毫的難過。”
“我?”封柏森喟嘆一聲:“我都這把年紀了,什麼生死沒有看淡?他與我左不過是一前一後去閻王爺那裡報道罷了,委實不用那麼難過。再說滿帝城都知道我與他不合,我矯情什麼我?”
黎忘憂又笑了笑,沒有吭聲。
封柏森這才進入正題:“丫頭,如果有人指控你通敵叛國,你會怎麼辦?”
黎忘憂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如果對方拿得出證據來,叫我心服口服,我自當認罪伏法。”
“如果別人只是誹謗你呢?”封伯森又道:“你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有時候很注重一些事,尤其是孫媳婦的選擇,政底和清白反而大於一切,你身上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封家,謠言四起,三人成虎,會對你很不利。”
“呵呵!”黎忘憂冷笑兩聲:“知道是謠言,知道是冤枉了我,封家反而要我來對質,而不是手撕造謠者,可見封家真的是不咋地!封老將軍,您當年錯失自己的心上人也是活該,不值得人半點同情!”
“你……”封柏森沒料到一句類似閒話家長,抑或是談心的話,竟被她懟到死角!
“我只是說說而已,我又沒說不去證實你的清白?”他發自內心地說:“就是看在你是小瑜的外孫女的份上,我也不會讓人傷害你。”
黎忘憂斜挑長眉,不屑一顧:“九九八十一難,我已走了八十難,最後這一劫,我仍是自己過!”
最後一句話,她擲地有聲,立刻引起了封雍的注意,他不假思索拋開蕭氏等人,急步過來:“憂憂,怎麼了?”
“沒啥。”黎忘憂一臉的不耐煩:“趕緊把你家誰指控我通敵叛國的人找出來,我撕了她的嘴!抽花她的臉!做完後我還要去季府,季老臨死前給我留遺言了,說出了當年害他和我外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