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忘憂,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黎忘憂微低著頭,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花房裡開得奼紫嫣紅、搖曳生姿的鮮花:“我怎麼故意了?你別胡說八道,我可沒有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季紹楠氣的想摘朵花抽打她:“憑你的身手,你難道還攔不住我姑姑嗎?”
黎忘憂黛眉倒豎,猛地掐了一朵天竺牡丹砸到他臉上:“你tmd說話還有沒有點分寸?你家裡的保鏢和門衛不給力,讓餘姿琪買通了,你是要把這個責任推給我嗎?你有那個米國時間在這裡跟我蘑菇,你何不去問問那些人為什麼要放餘姿琪進來?”
“我最討厭你們這種人,把什麼事都推到別人身上!”她忽然變成了辣手摧花人,摘了兩朵嬌豔豔的芍藥直接扔到他俊臉上:“你自己管理不當,連手下的人都約束不住,出了漏洞還想讓我給你擦屁股,你有病啊?”
季紹楠氣的……他還未動手,她倒是先開炮了!
“但是你不是有寒照嗎?寒照呢?”他貴公子氣十足,單手叉腰,從玻璃花房張望,氣勢逼人的想找出寒照的人影:“他不是封雍派來照顧你的嗎?難道幫你堵個門都不會?”
依寒照的身手,把他姑姑攔在門外輕而易舉,那樣就不會讓他爺爺和姑姑碰上,也不會發生這種讓人頭疼的事了。
寒照不緊不慢的從充滿歐式風情的華美走廊裡晃了出來,先與黎忘憂對照了一個眼神,兩人移開,他再面無表情地看著季紹楠:“我又不是來幫你們家裡守門的?只要她不威脅到少奶奶的生命安全,我沒有必要管你們季家的這些破事吧。”
尼媽,真屌!但好像說的……也在理。季紹楠越發生氣了。
正在這時,雷駿匆匆上樓,走進花房,掃了酷酷的寒照一眼,爾後看著季紹楠:“少爺,老爺子讓憂憂小姐快點過去。”
……
半個小時之後,季泰松的臥房裡。
他神色萎靡的臥倒在床上,腦後墊著一顆鬆軟的枕頭,嗓音低低地問坐在床邊的黎忘憂:“你告訴我一個實話,鬼洞那裡是否真有一塊留音留影石,並且記錄了我欺辱小魚的……過程……咳咳……”
他說幾句話,又是喘又是咳,吸氣聲像在拉風箱,旁觀的人都替他痛苦。
黎忘憂神色麻木:“是。”
“……真的?”
黎忘憂不接這鍋,微笑了一下:“您可以去問餘姿琪真不真。”
季泰松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喃喃地說:“這大概就是叫報應吧,我從來也沒有想到,當初我做的事竟然會被一款冷冰冰的石頭記錄下來,這是否就叫做天理昭昭,天道輪迴……”
黎忘憂垂著眼眸,不置可否。
“那我再問你一句話……”季泰松蒼老的眼角流下兩滴淚來,嗓音嘶啞哽咽:“你一定要緊著實話說,你媽媽她還活著的訊息是不是真的?”
“死了。”黎忘憂的聲音很輕,也有幾絲沙啞:“在黎家出事的那一年就死了。”
“不是說有葉致遠嗎……”季泰松的聲音更加的悲愴嘶啞,老淚縱橫。
黎忘憂早知他那天派人偷聽了她和楚凌揚的談話,不然他也不會提到葉致遠。
她默了默,雙眼盯著虛無處,幽幽地說:“是,葉致遠在她生命垂危的時候救了她,可無力迴天,為了保住她的軀殼,葉致遠用了很多方法。後來他聽信一個外國人的話,用了很古怪的邪術,把自己喜歡的女人制成了一個蠱毒人。”
“……蠱!毒!人……”季泰松的每顆牙齒都在打顫。
黎忘憂又笑了一下,但是笑意絲毫不達眼裡,美麗的雙眼反而氤氳出淺淺水汽,在燈光的折射下如碎鑽閃光:“葉致遠那時候都要瘋了,他走火入魔,一個瘋子做事總是不顧後果,他要不定時的用血和肉來餵養那些蠱蟲,可是他願意。”
“然後呢?”季泰松急於想聽結果。
“沒有什麼然後了。”黎忘憂抬手,悄悄抹了抹兩邊眼角的水漬,澀聲道:“那種邪術本就是飲鴆止渴,前兩天蠱蟲大肆反噬,葉致遠壓制不住,窮途末路的他抱著他喜歡的那具軀體,一起投入了火海,死了。”
“死了……”季泰松眼裡最後的一絲光輝在泯滅,不管是眼神和嘴唇都似乎成了灰白色,雙唇急遽翕動,嗓音弱不可聞:“就前……兩天……”
“你可以把他們看成是一場遲到的殉情。”
“……遲到的殉情……”季泰松捂著嘴,身軀痛楚的像蝦米一樣躬起,指縫裡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