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除了臉色蒼白這一點。
程千燁不緊不慢地走到她的面前,黎忘憂知道他是來找程貝貝的,但是他走到她的面前,卻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昨晚上的事抱歉傷害到你,我在此向你表達十二萬分的歉意!”
黎忘憂眯著眼睛看他——她這會既沒梳頭又沒洗,蓬頭垢面的,實在不好面對他,便道:“程少將好記性,昨晚上發生了什麼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記得。”
言罷,她麻木不仕地越過程千燁,往泉水那邊走去。
封雍正在那裡煮疏菜肉沫粥,他將野雞肉用匕首剁的碎碎的,又去摘了點疏菜,然後用小火慢慢熬。見到她,下意識的就朝她走過來,臉上深情微顯,修長迷人的雙眸先睃巡她的臉上。
黎忘憂面無表情,洗臉刷牙有什麼好看的?
她吐掉嘴裡的水:“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梳妝潔面?”
封雍傾刻間便笑了,黝黑深邃的眼眸內沁出點點星光,眼波溫柔醉人:“我在檢視天氣,看你的臉上是多雲轉陰,還是多雲轉晴,我也好看天氣辦事。”
說到天氣,黎忘憂立時去看頭上的“天”——都怪程氏兄妹一大早上的攪和,害她連最重要的事情都差點忘了。
不看則矣,一看,她的眼睛慢慢瞪大。
我嘞個去!難怪她昨晚上總覺頭頂上是一口黑鍋倒扣著,黑沉沉的,因為上面根本沒有天嘛!
就是一個類似蒼穹一樣的巨大的石型圓頂,灰撲撲的石頭,泥灰和青苔叢生,很高很高!能仰望到她的脖子發酸,但是圓頂上面又漏出點點的光亮,就像是有人用鐵釺子在厚厚的石頭上打的孔眼。
這些孔眼不算密密麻麻,但底下的白天總算有了亮光,不用像黑夜那樣,只靠一些散落在角落的夜光石照明。
難怪這下面可以種蔬菜和苞谷等。
“怎麼樣,是不是有點佩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封雍低醇誘人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這個巨大的石頭圓頂竟然是純天然的,上面的孔眼排布也很講究,沒有破壞這石頂的完整性,我剛看到的時候也有點震撼,覺得歎為觀止。”
黎忘憂低下頭,揉發酸的脖子:“孔眼應是後來所為,看起來不像是非人工。”
“嗯。”封雍緩緩道:“這裡,原是腹語門的藏身之地,幾百年前,他們因為妖言惑眾,被皇帝誅殺,逃到這裡,便以鬼洞做為生存之地開始了逃亡生涯,直到後來他們悉數逃到海外,只留下少許門人在此地照看,這裡才漸漸封存起來。”
腹語門?
黎忘憂看了封雍一眼,那不是栩栩的母族嗎?原來這一方鬼洞和栩栩的母族有關。
“有人照看,就表示這裡有出路咯?”她問封雍。
“應該是。”封雍點點頭:“但是,後來腹語門的門人不見了,照看這裡的人換成了……”
“誰?為什麼不說了?”
封雍趁勢牽住她的手,掩唇咳了咳:“季紹楠的爺爺,季泰松。”
咣噹!
黎忘憂原本站在一塊石頭上望那個大圓頂,很可笑的企圖離那個大圓頂近一點,聞言差佔摔下來。
封雍忙抱住她的腰,說你小心點。
“你這是季紹楠告訴你的?”黎忘憂心裡很狐疑,季紹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坦誠好說話?何況他和封雍的關係一向是敵非友。
“腹語門的事情我以前便知道,但是季泰松一直在暗中照看這裡,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說,而且……”他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封雍總不好告訴她,季紹楠凌晨跟他在火堆那說的事,說懷疑那聲音是他爺爺年輕時候的聲音啥的。
有點荒謬,他想弄清楚了再告訴她。
“我去問季紹楠。”黎忘憂道。
“別去問了。”封雍淡淡地道:“他正鬱悴的不行,他的傷口有點惡化,表妹楚醉謠又被葉致遠殺了,你這個包庇殺人兇手的幫兇,他又不能懲治,你想他的心情怎麼能好?”
想到楚醉謠的死,黎忘憂沉默著沒有說話。
然而,季紹楠心裡的鬱悴豈止這些?他的計劃被封雍破壞,可以說是爺爺、封雍,還有葉致遠這幾個人聯手破壞的,所以他必須要重新籌謀。
其二:楚醉謠怎麼說也跟他有兄妹之情,可他現在不但不能為其報仇,反而要盡力黎忘憂掩蓋其幫兇的行為,所以他現在很痛苦。
再加上他的傷口的情況不是很好,樣樣都讓他覺得很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