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公館。
黎忘憂已經一連砸了楚凌揚書房裡的第四件藝術雕塑作品,這幾件雕塑作品大多為石雕和鐵藝,東西方文化的都有。
“楚凌揚,你還不告訴我,我媽媽的骨灰盒在哪裡嗎?”她氣咻咻地指著楚凌揚:“始果你再不告訴我,我就把你這裡砸個稀巴爛,讓你一件值錢的寶貝也沒有!”
穿著鐵灰色休閒服的楚凌揚倔強地抿著嘴,雙手背後地站在書房的中央,一言不發,也不阻止她砸東西洩恨。
封雍在一旁道:“楚部長,你還是說實話吧。憂憂是個什麼樣的性子您最清楚不過了。”
“她什麼樣的性子?”楚凌揚垂著文氣清雋的眉眼,淡淡地開口:“她難道想逼死她老子嗎?”
黎忘憂衝他冷笑:“這倒不敢,我逼死你做什麼?但是我可以殺了你!”
“那你來殺我好了!”
眼看這父女倆越說越崩,黎忘憂的手已經伸向楚凌揚寬大書桌上古拙雅緻的筆架,封雍忙道:“楚部長,做人不能太自私,你當年已經夠對不起黎家和憂憂她媽媽了,你現在還不讓她落土為安,你什麼意思?”
黎忘憂停下手,忽然目光銳利地仔細打量起書房來。
楚凌揚聞言,怔了怔,他的目光緊盯著地板上的一片凌亂,彷彿凝固了,半晌才說:“我沒有不讓靜靜落土為安,是誰告訴你們她的骨灰盒與我有關的?”
黎忘憂驀然回頭,犀利又一針見血地問:“那你說到底與你有關沒有?”
封雍則輕鬆地笑了笑:“您不想讓這件事情鬧大吧,畢竟鬧大了對您的政績沒有好處,如果您真的什麼也不說,我們不介意意請記者來採訪您,讓您把當年的事情給我們還原還原。”
楚凌揚的臉色一片灰敗,好像一瞬間滄桑了許多,很慢很慢地說:“是餘姿琪告訴你們的,是不是?”
封雍與黎忘憂快速地對視了一眼。
其實與餘姿琪無關,是楚醉謠告訴黎忘憂的,她告訴黎忘憂,想要知道你媽媽骨灰盒的下落,就去問我們的爸爸。
但是楚醉謠也只肯說這些,再多的她說她也不知道,打死也不知道。
所以他們便來找楚凌揚了。
楚凌揚今天剛好在家,並且在書房,一下子讓黎忘憂逮個正著,只可惜無論黎忘憂怎麼問他,他都閉口不言,儼然打算沉默到底。
這才惹惱了黎忘憂,一氣之下動起了他平時很喜歡的藝術雕刻品來。
只是,他此刻提到了餘姿琪,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一定有他的道理!
黎忘憂眼珠一轉:“對,是你的夫人告訴我們的,所以你也不必藏著掖著了,我只是不想與你撕破臉,搞得很難看。”
這樣還好看?
把他的書房弄得一片狼藉,那幾件藝術雕刻品可不是普通的藝術雕刻,都是他最近從世界各地淘來的,價格不菲。
楚凌揚沉默了半響,很沉很沉地說:“我把她埋在了我的老家寧城,我在那裡買了一塊墓地,等我以後死了,我和她葬在一塊。”
楚凌揚的父母在他青年時期便亡故了,這黎忘憂知道,而且他也沒有什麼別的親人。
他從青年時期就跟在季泰松的身邊,季泰松很捨得栽培他,把他當自己的兒子一樣,所以他才說季泰松對他恩重如山,是他的老師。
他的父母也葬在寧城老家,但他千不該萬不該把把黎靜靜也葬在那裡!
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忘憂的脾氣再也忍不住了:“楚凌揚你這個人渣!你生前害她還不夠,連她死了你都不放過嗎?還要繼續毒害她的下輩子?你說你這種人怎麼配活著,你分分鐘值得被人道毀滅!”
她抄起了手邊的什麼東西就要扔到楚凌揚的身上,心裡的怒氣值已沸騰到最高點!
封雍連忙把她抱住,很嚴厲的對楚凌揚說:“楚部長,你這樣做真的是太過分了,我岳母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惹到了你,你竟然想讓她死不瞑目?”
“我沒有讓她死不瞑目!”楚凌揚蹲下,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聲音悲痛,猶如動物在哀鳴。
“我只是太愛她了!很喜歡很喜歡她……我不想她躺在冰冷的地下,孤零零的一個人,我會一直陪著她,陪著她……永遠地陪在她的身邊,讓她知道我沒有害她,我也是被逼無奈!當初被人……”
黎忘憂在封雍的懷裡死命地掙扎:“你給我放開,你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修理修理這個人渣!他還敢說愛?我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