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總抓著不放?長輩們之間的感情糾葛你也不是很清楚,孰是孰非由不著你來說,做人留一線,不要處處那麼得理不饒人。”
黎忘憂一瞪他:“怎麼,怕我揭你們季家的瘡疤,讓你無地自容?”
季紹楠氣急,覺得她怎麼就那麼好歹分不清呢!
“黎忘憂,你不要太過分,你們今天闖進楚家,已經把楚家鬧了個雞犬不寧,又私闖我姑父的臥室,翻箱倒櫃的大肆破壞一通,其實這已經構成了私闖民宅罪,你們就不能收斂一點?真當季家和楚家是好欺負的?”
“季紹楠,不知收斂太過分的是你。”封雍冷冷地瞥著他,言語也冷:“包庇你這一幫千瘡百孔的親戚有意思嗎?承認個錯就那麼難?還是說你以為你能力極天,覺得用一層紙包得住火?”
他意有所指,也不讓黎忘憂再和季紹楠廢話,而是從妻子的手中虔誠而恭敬的接過岳母翠綠色的骨灰罈子。
“沒事,我們再好好安葬岳母,請人做法事,會讓她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的。”他低聲安慰妻子,一切以妻子的感受為先。
季紹楠沒想到看似冷豔高貴,清冷少言的他竟然這麼嗆。
看他這麼維護黎忘憂,他心裡又五味陳雜,各種不是滋味,難受與矛盾,還有嫉妒與酸澀……統統都湧了上來!
事情的發展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也沒有想到楚凌揚那麼一個學識淵博,風度翩翩,儒雅沉穩的中年美男子,竟然會幹出常年和一個骨灰盒睡覺的事,幸好他還沒有把骨灰盒鎖到保險櫃裡……
他頭一次發現,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我們走!”黎忘憂不再看楚凌揚,招呼姨媽和表姐等人離開,又對季紹楠說:“我今天提的條件等你們兌現,至於楚醉謠,我也希望你們儘快交給我,醬紫。”
季紹楠:“……”
他和她,好不過三天,中間永遠有一道看似無法逾越的鴻溝。
楚凌揚還在那嘶聲叫:“憂憂,你不要這麼絕情,不要把她抱走啊……”
奈何沒人理他,餘姿琪都只癱在地上,雙目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不過,有些門好進不好出。
在楚公館門外的時候,電子大門的外面,季泰松靜靜的坐在黑色的勞斯萊斯里。
車窗被搖下,他略顯蒼老的臉在大門外路燈的映襯下,白的如同一尊略帶浮腫的老人雕像。
“憂憂啊……”他沒有正眼看黎忘憂,神情晦澀而憂鬱地嘆著氣:“你不能做事太跋扈,什麼顏面也不給人留及!你這樣不說季家容不下你,天下任何一個家庭都容不下你這樣的女孩子。”
黎忘憂想多了,心想,容不下我,難道是要殺了本寶寶,然後讓本寶寶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料,季泰松話峰一轉:“小憂啊,你以為我們季家當初不同意你和邵楠在一起,是為什麼?難道真的是因為你的身份不高,又沒有家世,所以我們才大加阻攔?”
臥槽!黎忘憂本來有些悲傷和痛楚難言的心情一掃而空,先去看一旁的封雍。
這老頭子純屬瞎說!她和季紹楠什麼時候有什麼事?鬼侃啊!造謠啊!求洗白……
“季老大爺,你亂說些什麼?”黎忘憂有點受到了驚嚇,連季老頭都差點喊出來。
彷彿從季紹楠那天在無憂派遣公司,說他找租賃女友的條件,照著她的版本來就行了以後,現在事情是越來越詭異了——連季泰松都跟著來摻一腳,張口閉口把她和季紹楠擺在一塊,並提起他們的曾經。
那些不明白前因後果的人,很可能會錯以為她和季紹楠以前是一對情侶,只是因為家人的阻撓而不能在一起。
天吶,有夠狗血的,還超級苦情!
但問題是,TMD,她就從來沒有正眼瞅過季紹楠,只一直把他當很煩心的仇人來看待啊!
“什麼誰容不下我?我也不要誰容下?”她馬上用話去堵季泰松的嘴,以免他挑撥離間,給封雍造成什麼誤會:“我自己頂天立地,自成一派,需要誰來認同我?呸,向來只有我認同別人的份。”
夠傲嬌,但是,話說的太滿,立刻被大風閃了舌頭。
季泰松朝另一個方向撇了撇嘴,示意她看過去,那裡也停著一輛烏漆嘛黑,黑幽幽的勞斯萊斯。
老傢伙很輕鬆地說:“希望你能對著那輛車裡的人去說,而且也是這麼自信並目中無人的去重複一遍,那車裡,坐著封伯森那個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