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還是飲了一口,若無其事的說道:“天舞齋和摘星樓封了,姓潘的下了獄,武娉婷和周娘暫時羈押。不過這案子要裁定,還要費些周折。”
卿塵知道他是說給自己聽的,也關心著此事,便問道:“為什麼?難道不該嚴懲他們嗎?”
夜天湛盯著手中細薄的白瓷茶杯,沉思一會兒道:“他們身後的人,需得斟酌。”
夜天漓也思量半晌,而後方道:“武娉婷是兵部侍郎郭其的人,兵部現下緊著前方戰事,這時候不能和他們起衝突,動了軍心誰都擔不起。何況郭其身後,還有右相。”
夜天湛淡淡道:“天舞齋都封了,還說什麼能不能動。”
神情微凜,夜天漓問道:“七哥要動右相?”
夜天湛眼中精光稍現,隨即恢復雲淡風輕,看向卿塵,一笑道:“不說這些,餓了,咱們前廳用膳去。卿塵姑娘,請。”
卿塵隱約感到他們這簡單幾句話中間不知有多少朝堂上的官司在裡面,事不關己,她對朝事不感興趣,但夜天湛此舉救了多少女子確是事實。肅容對夜天湛道:“多謝你。”這句是她真心之言,認認真真的給夜天湛行了禮,也算是替碧瑤丹瓊等姐妹道謝。
夜天湛面帶笑意坦然受了她一拜,三人同去前廳。
漓隨口說起卿塵剛剛在看那幅月下荷塘,夜天湛停下腳步道:“荷塘?”說罷揮手叫了身邊跟著的小太監知安過來:“去前面傳我的話,將酒菜送來 ‘凝翠亭’,今天累了,和十二弟、卿塵姑娘把酒賞荷。”
知安答應著一溜小跑去了,夜天湛回頭道:“可惜今年五哥他們都不在京,等哪日他們凱旋歸來倒要好好請請他們,今天咱們先去。”
荷塘邊依水建了九曲迴廊,連著立在水中央的“凝翠亭”,夏日微風薰然,穿枝過葉迎面撫來。佔地不大的荷塘中,層層碧葉在清亮的月色下披上了夢幻般的輕紗,粉色白色的荷花,或有含苞待放,或有迎風招展,朵朵搖曳生姿。
卿塵一路靜靜的,到了凝翠亭是也只默然。備下的菜是幾品雅緻的小菜,酒是清淡的竹葉青,她看著夜天湛兄弟兩人飲酒盡興,聽著他倆談古論今,覺得心裡很是愜意,如果日子一直這樣安寧的流逝,人生又是種什麼樣子呢?
酒過三巡,夜天湛乾脆揮手遣散了跟在身邊的小廝丫鬟,和夜天漓自斟自飲。卿塵拿過酒壺,不時替他們斟酒,卻被夜天漓趕著倒了一杯,道:“你別隻斟酒,七哥是拉我們倆人一起陪他賞荷飲酒,你只看我們喝怎行?”
卿塵不是很愛喝酒,酒量也有限,但卻大大方方接過酒杯:“那我借這杯酒,敬你們二位,先謝你們於我的救命之恩,再為咱們千年萬里有緣相識,三願兩位皇子事事順心,天下萬民太平。”說罷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抿了嘴,臉上浮起淡淡霞紅。
夜天湛失笑,對夜天漓道:“她這一杯酒用處可真是大,從自己到天下都算在其中了,看來咱們不喝也難。”對卿塵一舉杯,飲盡杯中酒。
卿塵再給他們添了酒,陪著喝了幾杯,擺手道:“不行了,再喝就醉了。”站起來走到前面迴廊:“你們喝,我吹吹風。”
卿塵靠著欄杆倚在迴廊上,四面皆是無窮碧葉,秀髮輕揚,衣袂飄飄,猶如這塘中娉婷多姿的風荷一般,飄然出塵清麗如畫。她拿左手託了腮,恰好如水的月色灑照在她的側臉上,分外強調了她靈秀的輪廓,而雙頰因為酒意帶著的一抹嫣紅,為她更添了幾分風情。
仰首望著天上明月,不知是因為酒的緣故還是不知何日再相見的別離,心中湧起無限的輕愁。
思緒萬千,牽掛無限,只是人在天涯不得見,平添心中幾多愁。
很想回家,卻有家不能回,這樣的感覺是平生從來沒有過的。
正在心緒遊蕩時,耳邊忽然響起悠悠笛聲,卿塵回身,看到夜天湛目光望向仿若站在清波盪漾中的她,清亮的笛音自他手中玉笛飄然流瀉,在輕柔的月光下,在碧色的荷葉上,在清麗的花朵間,時而悠揚低訴,時而跳脫歡悅,時而柔情無限,時而黯然神傷。
卿塵被這似乎帶有魔力的笛聲吸引,不由自主的向亭中走去,一步步隨他笛聲沉沉唱吟:“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幾分酒意薰醉,她在這湖心的小亭輕移蓮步隨性旋轉,白色的衣衫像塘中白荷幽幽綻放,清風帶來她長髮上的香氣,分不清是荷香還是髮香,是月美、荷美、歌美還是人美。
一時間四處安寂,只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