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遵命而行,劉光餘活動了一下疼痛的手臂,僵立在幾步之外,不知夜天凌將他帶來此處是何用意。他衣袍之上雖血跡斑斑,但神情倒還平靜。
夜天凌緩步至他身前,“定州巡使劉光餘,本王以前好像並未見過你。”
劉光餘自嘲苦笑道:“久仰凌王殿下丰神,卻一直無緣相見,今日得見,不曾想是這般情況。”
夜天凌看了他一眼:“你有什麼打算?”
劉光餘道:“請殿下給我個痛快,如此感激不盡。”
“你的意思是求死?”夜天凌淡淡道。
劉光餘道:“平叛大軍不赦叛將,眾所周知,我早有準備,只求殿下寬待其他將士。”
“哦。”夜天凌喜怒不形於色,叫劉光餘摸不清他究竟要怎樣,他隨即聽到一個清柔的聲音說道:“劉大人,你應該算是‘北選’的官員吧。”
劉光餘扭頭,見卿塵正淺笑問他。他方才便見夜天凌身邊站著一人,城頭長風飛揚處同夜天凌並肩卓然而立,神情明澈,氣度飄凌,轉身時幽靜從容,卻有一股清逸之氣叫人恍然錯神。如果說夜天凌是肅然而剛冷的,那麼這人渾身散發出的便是一種極柔的氣質,彷彿天光下清水淡渺,無處可尋而又無處不在。
所謂“北選”的官員,是因北晏侯屬地向來都有自薦官吏的特權,遇到官員出缺、調動、升遷等事,往往由北晏侯府挑選合適之人擬名決定。日久以來,北疆各級官員、將領幾乎都由虞呈一手指派,連吏部兵部也難以插手。甚至虞呈之影響深入天都,安插朝臣,遍植黨羽,這些官員往往被便稱為“北選”。
劉光餘確實是經虞呈選調之人,雖不知卿塵是誰,但對她的問話還是點頭承認。
卿塵淡淡一笑,說道:“但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是以文官之職入仕,聖武九年參加殿試,金榜之上是欽點的二甲傳臚,御賜進士出身,當年便提為察院監察御史。可是不到半年你便因一道彈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