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蹺課去,現在卻躺在這裡,連一聲痛都喊不出來,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可憐你……”端視著程日深蒼白衰弱的睡容。沈莎翎忍不住贏立於床畔低低怨慰道。

“那要怎麼做,你才會可憐我呢?為你送命嗎?”在她因驚愕而不及反應的同時,他已經飛快將她的手緊緊循住了。而他的—對深遂眼眸裡則閃爍著一如往常的戲謔與嘲弄。

“你裝睡!”她想抽回手,卻拿他不可思議的力道—點辦法也沒有。

“你一來我就自動醒了,整天躺在這張病床上,睡都睡飽了。”沒料到她會來,這幾天悶透了,剛好捉她來當餘興節目。

“斷了一條腿?你的手不要緊吧?”他可是個鋼琴家呀!手比他的命寶貴,她可不想當一個毀了他演奏生涯的大罪人。

“你會擔心?”他喜歡看她不由自主流露的關懷語氣。雖然她始終一臉的淡然,然而她眉間的輕愁,他卻一點也沒放過。

“擔心個鬼!我是怕自己壓死一個天才鋼琴家害一大堆痴心的樂迷傷心,那我就罪過了。”

“世界上會彈鋼琴的人多得是;不少我一個,沒有人會傷心,即使譬喪失性命;”他笑著說道,連他自己都不傷心。

程日深那副坦然赴死,毫不在乎的灑脫,反而今沈莎翎紅了眼眶。怎麼會有人以為一個生命的消失是毫無感覺的?他怎麼可以這樣絕情冷眼看待這世間的一切?這是不對的!

“至少我會為你擠出一滴還未落地就蒸發的眼淚。”只有一滴而已,再多她不肯給了。

“謝謝你。”凝著她泛著淚光的眼眸,他才淡淡道了聲謝,心中泛起細微的酸楚。

沒想到她會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淚。他的生命之中,不曾有誰對待他這樣純粹,只是因為他說這荒涼無感的世界即使少了他也無所謂。

“我要回去了,等一下我爸媽來醫院看我,找不到我的人影,肯定會把這家醫院鬧得天翻地覆。”沈莎翎抬起臉,不讓眼淚落下來。

其實她還寧可她那對寶貝父母別沒事就往醫院跑,她不過就是一些小擦傷罷了,他們卻把她當個毫無行為能力的小嬰孩照顧,又是餵飯,又是遞湯,兩夫婦玩得樂不可支,殊不知沈莎翎每每都有一頭撞死的衝動慾望。

“如果他們要鬧的話,記得先來我這間鬧一鬧,這裡太安靜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的語氣不自覺地透出一抹落寞。

“你……晚飯怎麼吃?”她很疑惑他這種生活態度,這幾天三餐恐怕都沒照常進食吧?

“醫院的伙食雖然很恐怖,但是不要緊,餓不死的。”他自嘲地撇撇嘴角說道。

“你家裡的人呢?他們忙得沒空分出一點時間來陪你嗎?”誰無父母,可是他卻活得像是自己由石頭裡進出來的野獸似的,孑然一身,不讓任何人靠近一步,否則便毫不留情地將來者撕成碎片。

“他們很閒,但是沒空理我。”反正他也不希望看見他們的臉孔。如此虛情假意的關心,令人作惡,眼不見為淨。

沈莎翎因為程日深平靜陳述事實的漠然態度,而低垂了她飛揚的眉。現在她明白了,是什麼使他成為這樣孤然倨傲的人,無疑是他那異常冷淡的家庭造成的。

怎會有一對父母能將孩子生下,卻當他從未存在呢?沈莎翎無法想像。

“你同情的眼淚,我只要一滴就夠了,你走吧!”瞥見她剋制不住的淚水,他冷淡地下達逐客令。

他不要她的同情,他不需要任何人為他落淚,反正他已經心死了,燒成死灰的心不可能再給誰,不因她而例外。

沈莎翎用手背抹去眼眶湧出的淚水,她轉過身,繞過他充滿刺鼻藥水味的病床,推開門,腳步沉重地踏上歸途。

她心裡很清楚的是,她不恨他了,反而覺得他——十分可憐。

睡不著,沒理由睡得著,畢竟他整天能做的事情,除了睡覺之外,還是睡覺呀!

程閂深瞅著夜裡高懸在天際散發著檸檬黃光暈的圓月,看得入迷,雖然明明知道他不應該去看那輪明月的,否則他又要不可控制地想起那一夜駭人的—切。

程門深從小牛長在一個隨時充滿樂音的家庭裡,他的父親程森契是—位知名的指揮家,長年住在倫敦,擔任英國市內管弦樂團的指揮一。職,也時常帶領樂團共赴世界各地巡迴演出,指揮事業如日中天的他,一年之中難得抽空回臺灣一趟。

雖然程日深從小就和身為大提琴家的母親程麗蕊一起生活,但說實在,程麗蕊在他心中的印象跟父親—樣模糊。她總是晚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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